一看他的表情,刘禹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其实这也是他不放心的地方,原本他根本就没料到这个岛和元人的入侵有什么关系,现在虽然如愿以偿了,可是这个大麻烦也让自己给背上了,怎么解决到现在都没有想出妥善的办法来。
不管元人想拿横山寨打什么主意,这一战都是必须要去的,这是他的广西,容不得任何人来伸手,元人是这样,某些看不清形势的宋人也是一样,以他现在的地位,不需要同任何人虚与委蛇,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孜孜以求外放的原因。
“器之兄放心,此次,某要带的不光是戍军,姜才等人在那些战俘里招揽人手,有了上回泉州一战的先例,能有多少人应募不好说,但肯定不会是少数。这部分人一少,再补上同等数量的本地人和夷人,某相信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为安全计,你切不可孤身再去临高了,某与姜才商议过,留下一都骑兵,做为你的护卫之用。”
“某倒是无妨。”黄镛知道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任元人深入,琼州也一样会深受其害,可是战事一起结果就殊难预料了,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元人势大,若是实在敌不过,莫要硬拼,留得青山在,总会有法子可想。”
同刘禹的寄禄官一样,黄镛自己就是兵部侍郎,可是对于战事,他连一窍都不算通,建议提不出,只能虚言安慰一番,刘禹朝他感激地点点头,对方这么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鼓励或是安慰一番,那就是还有别的事了。
“那些人可是你让抓的?”
琼州城又不大,一共就那几条街道,那些京师里来的人奢侈惯了,住的地方自然也不能差,于是乎,黄镛的住处恰好就在那左近,一大清早的那么大的动静,他想不知道都难,原因是什么,自然一清二楚,让他没想到的是,刘禹的手段会如此激烈,毫不避讳。
不同于赵孟松的无知,他一看到这些军士,就明白事情不可能是姜才做的,无论他调不调得走,这都形同作乱了。对着他,刘禹不需要否认,这么做当然有他自己的目地,这个目地很简单,就是要震惊霄小。
“你是怕他们在你走后,会有所图谋。”联系刚才所见,黄镛一下子就猜了个**不离十。
“这片土地上有你我的心血,不要说图谋,就算是坐享其成,某都不会允许,这些人如此明目张胆,必然有所恃,某不管他们后头站着什么人,想要动这里的一分一毫,做梦还差不多。”
黄镛默然无语,他不是惊异于刘禹的一番话,而是这个年青人,竟然让他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之前不管怎么着,至少表面上还算是平和的,甚至于可以说是谦逊,现在他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强烈的自信,那种很少能在宋人的脸上看到的,舍我其谁的自信。
“你心中有数就好。”不知道为什么,黄镛原本有着许多话要说的,现在一下子都给咽在了肚子里,只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器之兄不怪某?”倒是让刘禹感到有些奇怪,这完全不是对方的性子啊。
“那些人,某亦是头疼,让你如此料理了,最后左右怪罪不到某的头上,怪你何来?”黄镛两手一摊“你没把他们杀了吧。”
“杀了做什么,一下子抽走这么多劳工,那些活还得饶人来做呢。”
刘禹呵呵一笑,笑声中怎么都透出一股子阴险,黄镛摇摇头,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只觉得心里的那些阴霾一下子都给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