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不是乐子。”来人丝毫不让,老兵的手就像推在一堵墙上,而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手下们,纷纷在一旁架秧子起哄。
“大石头,好样的。”
“头儿,干他。”
老兵斜了他一眼,伸手将身上的褂子扯了下来,‘露’出一身乌黑油亮的犍子‘肉’,那人毫不示弱地脱掉上衣,如同一座黑塔般瞪了回去。
眼见要打起来,伏在地上的那个身影赶紧爬起身,跑到了姜宁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襟,姜宁回过头,那张瘦小的脸庞已经急得快要掉下眼泪了。
“我我,他们”
“不妨事,做好你的,不要去管他们。”
姜宁瞅了一眼就再度转过身去,身后传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看样子两个人已经纠缠到了一块儿,而他的眼中似乎只有远处无边无际的大海。
舵台上,一个手下匆匆跑下来,越过正在厮打的二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姜宁似有所觉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张船主发来消息,找不到一处可以上岸的地方,请当家的定夺。”
这是意料中的事,姜宁毫不意外地点点头:“算了,不要再找了,传令下去,所有船只转向西边,咱们去辽东,让斗子们睁大眼睛,高丽人兴许就在左近。”
手下接令而去,这时候,甲板上的厮打也分出了胜负,看样子,黑塔似乎还占了上风,不过他虽然力气大身形稳,老兵却更加灵活一些,如果真的到了战场上,谁生谁死还不太好说。
“行了,散了吧。”
姜宁将那群人赶开,一伸手将黑塔招了过来。
“听你口音不像汉人?”
“小的是靺鞨人,在鸭绿江边讨生活,被高丽人掳去做了苦力,是当家的打破县城,才逃了出来,也没地方可去,就跟着上了船,不过月余。”
这人身量极高,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姜宁瞅瞅他的手,就知道此人是底舱的浆手,犹豫了一下:“你先在甲板上做个帆子,跟他们学着,以后若是得用,补个甲士也寻常,听他们喊你‘大石头’,本名叫什么。”
“小的还真姓大,不过名字一早就忘了,大石头就大石头吧。”
姜宁一怔,拍了一下身边的‘女’孩:“小尾巴以后就跟你,照顾好她。”
说完,也不等他们答话,就返身走向了舵台,随着他的指令,所有的船都转了个向,朝着西边驶去,约‘摸’两日的功夫,他们已经接近了辽东半岛南端的毕粟河口。
这里封冻的情形较高丽沿岸要好上一些,海船沿着一早就勘探好的航道,压着薄薄的冰层,缓缓靠上了‘乱’石堆成的一处天然港湾,陆上的情形全都在主桅上的斗子眼里,当他们放下踏板时,接应者已经等在了岸上。
“老丁,等了许久吧。”姜宁脚一落地,就冲着一个身板硬朗的老人招呼道。
“不过三五日功夫,大当家来得好快。”老丁头爽朗地笑了笑,伸手朝后面一招,早已准备好的人手马上跑到船下,与船上的人一块儿,将一些缴获的粮食、财物搬下来。
在他的身后,是数十辆北地健马拉着的大车,这些事物将会装上车子,然后通过丁家的货栈,运往各处,转化为姜宁所需要的各种物资,特别是军械。
这些事情,当然不需要他们‘插’手,姜宁同他走到一旁,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为何这一次,不在宁海州‘交’货,转到这里来了。”
“山东出事了,那几处地方都不太安稳,为了万全,才临时想到了这个法子,等那边有了消息,再”老丁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山东出了什么事?”
对方的急切让老丁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尽力向他解释了一番。
“咱们的人在各地举事,参与的还有一些盗匪,几乎遍及山东所有州县,上头怕会引起误会,所以才暂停了之前的计划。”
这么快!姜宁心里一惊,以他的身份,当然知道整个计划实施的过程,不过具体的细节却知之不详,与他有关的那一部分,仅限于辽东,这么做自然是出于保密的需要,许是看他有些焦急,老丁头又补充了一句。
“听传来的消息,事情进展很顺利,许多州府都落入了我们手中,最远的地方已经到了济南一带。”
姜宁来北地这么久了,对于济南当然不会陌生,印象中那里离着大都已经很近了,老丁头的解释非但没有让他心安,反而更加忧心不已,对于这么近的变故,元人不可能会放过,而以那个‘女’孩的‘性’子,她必然会在第一线,危险便成倍增加了。
现在最关键的就在于,元人会做出何种反应?想到这里,他指着北边问道:“辽东的鞑子有什么动静吗?”
“大当家问得好,某正要说此事,刚刚从辽阳城传来消息,鞑子大军云集,甚至连长白山区一带的封锁都有所减弱,看样子是要走了。”
姜宁听得一愣:“消息传过去了么?”
“已经传过去了,奇怪的是,他们的前锋并没有朝大都的方向,而是直接南下,看情形像是奔盖州、复州去了。”
“什么?”
整个辽东的地图都在他的脑海中,盖州复州一线已经接近了辽东半岛的顶端,他们跑到那里做什么?姜宁的视线掠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