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收回目光,冷淡道:「你认错人了。」
他闭上眼睛,将场面丢给蓝衫公子处理。
蓝衫公子见状立刻傲气起来,嚷嚷道:「快给我滚开!别扰了本公子的雅兴,不然要你好看!」
但离傲身形一晃就绕过他的阻拦,谁也没瞧见他是怎么办到的,一道残影,一阵微风,当众人回神时,他已经到了少年身边。
少年陡然睁眼,两道锐利之光直射向他。
离傲一怔,嘴角笑意更加高扬。他俯下身,在少年耳边轻声道:「你不叫冷夜?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天蝎?」
乌黑双瞳骤然一敛,少年抬头欲看是何人看穿自己的伪装,却不料脸一偏,就被对方吻个正着。唇上温热令他一愣,眼中闪过怒色,冷声喝道:「滚!」
离傲只是微抬起身,俊美面容依然停留在距离少年不足一拳之处,笑mī_mī地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冷哼一声,正想转头置之不理,却见他别有意味地朝蓝衫公子看去,不由得一股怒气窜上心头,咬咬牙,恨恨吐出两个字,「印心。」
离傲却还不甘休,「姓?」
少年抿抿唇,敛去面上波澜,懒懒地伸直腿,淡淡的道:「沈印心。」
离傲长长地「哦」了一声,没头没尾地说:「我住在仙源山庄,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少年白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傻瓜。
「呵呵,印心,我们还会再见的。希望……」他再次俯下身,在少年耳边以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说:「到时我能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少年翻了个身,用沉默的后背回答了他。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个好脸色,离傲却很高兴,全然不顾蓝衫公子的臭脸色,哼着小曲跳下船,一如他来时那样,蜻蜓点水般掠过湖面回到自己的船上。直到这时,少年才回头看了一眼,许是那身绝世轻功惊了他,少年淡漠的神色中终于有了几丝波动。
蓝衫公子急急回到少年身边,握住他的手,关切问道:「你没事吧?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有,估计是认错人了,问了名字就走。」
说着,少年慢慢抽回手,玉雕般无瑕的手像牛奶一样从蓝衫男子的掌心中滑出。肌肤摩挲时细腻的触感似乎拨动男人身体里的某一根弦,令他失神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喉结随着吞咽上下动了动,当他再抬眼时,看向少年的目光更加火热而充满yù_wàng。
少年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变化,清脆的嗓音慵懒而绵软地说:「我累了,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说你的别院里有好玩的东西吗?」
说是命令却更像是撒娇,蓝衫男子骨头都酥了,哪会说不好,忙不迭地应了。最好现在就能靠岸,将人骗到府中为所欲为。
船缓缓靠岸,少年正要起身,忽然瞥见刚才那登徒子的船就跟在旁边,眼波一转,落到蓝衫男子身上,朝他伸出白皙的脚丫,极是无礼地说:「帮我穿鞋。」
蓝衫男子却喜孜孜地在他面前跪下,将那双圆润如玉的脚放到怀里,偷偷摸了两把,才在少年瞪视下将鞋穿上。少年不悦地轻哼一声,收脚,下船。
这一切都落在离傲眼中,嘴角兴味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
上次是清冷的落难小倌,这次是骄蛮的贵公子,演技倒是一流。不过……
这个天蝎,每次都用美人计,别到最后给假戏真作了吧?
不行,他的美人怎能被其他人给吃了!
「小舒,派人跟着,看看他们去了哪里!」
怎么又是他!
顾轻尘闭目靠坐在马车里,浑然不管这次的目标在耳边如何絮叨,只顾着在心中暗骂那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其实那家伙一上船,他就认出他是在鲁家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男子。一年过去,他也有些淡忘了,却不料一见面就被道破身分。
那家伙自称住在仙源山庄,难道是天机谷的人?但他怎么知道他是天蝎?
顾轻尘在心中揣测。轮回草创,羽翼未丰,这几年来为了打响组织名号,他一直亲自执行任务,从未有过疏漏。是什么地方暴露了自己的身分?
他并没有想到让自己露出马脚的是冷夜的尸体。
当初他选择借用冷夜的身分进入鲁家,一来是冷夜的性格、容貌、年纪适合他,二来则是可怜冷夜这个落难公子,原想事成后就让他诈死脱身,隐姓埋名过上新生活。但冷夜本人却是心灰意冷,竟要自己将他了结,只求死前留个清白身。
他遂了对方的愿,在杀了鲁德厚之后,又在冷夜的尸体上制造凌虐过的痕迹,考虑到尸体应该会在三、四天后才被发现,到时候早就腐烂不可辨认,就没有在私处制造更加逼真的伤痕,为冷夜留下最后一份尊严。而后来事情的发展也按照他所预料的那样,腐烂的尸体没人看出异常,只是他不知道离傲在那天晚上曾进过密室,并发现破绽。
揣测无果,而这时马车也停了下来,顾轻尘收回思绪睁开眼睛,瞥了眼身旁早已掩饰不住情欲之色的男人,不屑地撇撇嘴,故意捏起清甜的少年嗓音问:「到了?」
「到了、到了。」
胡游采兴奋地搓手,看他起身,立刻上前为他撩帘,看他要下车,又抢先一步下车,举起手臂,给美人做扶手。
顾轻尘也是一点都不客气,抓着他的手臂就跳下马车,但一落地就收回手,仿佛不屑与之触碰似的。
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会引起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