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十八岁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见了不少世面,经了不少事,身边的男人,也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可现在,连莫小河那样的,都找了沈竹为伴,独独他,还是孤家寡人,凄惨可怜。
要说他喜欢的,也不是没有,可偏偏,造化弄人,不是人家已经心有所属,就是各种意外事端,反正到了现在,留在他身边的,一个也没有。
南宇?
木则然脑子里出现了这个男人的脸。
他敢说,如果两个人再次见面的那次欢爱不是那么尴尬,而南宇又没有表现得那么恨,或许,他真的会考虑和那个男人共度一生。
他不是傻子,经历的情事太多,南宇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十一年前,因了自己的背叛,南宇受伤离去。
那么,他归来的时候,不可能没有芥蒂和怨恨。
木则然也知道,让南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回来就对他死心塌地,是强人所难了。可他觉得,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会计较那么多吗?
现在,他是单身,南宇也是单身,两个人彼此都有感觉,那就在一起呗!
非得搞那么多做什么?
现在好了,两个人弄得跟仇人似的!
不知道南宇怎么想,反正木则然现在是不想见他,就算以后见面,也绝对只舀对方当普通朋友,不会有半点多余的非分之想。
没办法,南宇的所作所为,让他伤心了。
谁攻谁受,其实这事儿可以商量。
木则然的意思,如果真的掏心挖肺的爱了,在他身下,那又如何?
他接受不了的,是南宇的强势和粗鲁,那次的欢爱,完全就是两个人在较劲,和爱没有半点关系。
就这样的,木则然觉得自己要是还能接受他,那真是脑子被门挤了!
木则然不想想那么多了,南宇让他难过,可脑海里,又蹦出来一个让他更加难过的人!
艾朗。
木则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瞎眼看上了艾朗那样的男人?
木则然其实是一个很坦然的男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以前和人家搞暧昧,那是因为寂寞空虚,可一旦和一个人确定了关系,他也能做到守身如玉,绝对不会脚踏两船。
就比如现在,即使他不想承认,可他也知道,他喜欢了艾朗。
甚至可以说,他爱上了那个男人。
因为爱,所以才一次次忍受他的冷漠。
因为爱,所以才一次次地厚着脸皮贴上去。
因为爱,所以才让他那般欺负,都没有翻脸。
因为爱,所以,这会儿,他才会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很疼,很疼。
大手捂着脸,刺骨的风吹起额前的发,他吸了吸鼻子,目光从指缝里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顺着那修长的双腿往上看,依旧面色清冷的男人正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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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则然重新捂了脸——他不想说话,谁来了他也不想搭理。
现在的他,就是人人都能欺负的软蜀子,他认了。
他命苦,因为他犯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他活该。
“在赏月吗?”艾朗开口了,没忽略刚刚看到的他眸子里的那点泪光:“还是,在等我?”
木则然一动不动,这男人说话就知道冷嘲热讽,他最好是当哑巴。
艾朗蹲下身子,大手伸过来,拉下他的手指:“哭了?”
木则然毕竟也有尊严,这么狼狈的一面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才哭了呢!”
“没哭就好,最见不得跟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了!”
“你才女人!”木则然丝毫没察觉,自己体内的一切情绪,总是能被艾朗轻易地跳动起来:“你他妈全家都是女人!”
“你骂人有没有新鲜点的词?”艾朗远山一般的眉毛挑了挑,明黄的路灯下,五官竟比白日里多了几分邪魅。
木则然一阵失神,随即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没出息!没出息!那男人明明没自己长得好看!更比不上莫天问和沈竹!可他为什么一看到就心跳加速呢?
“干什么?放开!”察觉到那男人的大手再一次地拉住了自己的手腕,木则然一个激灵,就想把他甩开!
“别动!”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带着以往没有的几分急切,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掺杂其中。
只可惜,木则然满心都是害怕了,哪里还能注意这些:“你干嘛?我没惹你!疼,啊,疼!”
“知道疼还乱动!”艾朗卷起他的衣袖,路灯下,那道淤痕并不明显了,他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管药膏,挤出来,在他手腕上轻轻揉散。
木则然愣了!
记忆里,上一次,艾朗也是这样给他擦药。
可这次,感觉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