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本就只是推测,但宸玲却这么相信着,而支撑着她坚持的,除却对秦州百姓的怜悯,亦还有对胜过父亲徒弟的执着。
既然曾经有人做到过,那么自己便一定能做到。
如果那个人是宸回,那自己就更不能输在这里。
人生总该有那么一刻,会有着超脱生死的疯狂。会为了某种看起来幼稚可笑的理由去任性去偏执。
恰如这一刻的宸玲,她能感觉到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在不断的拉扯她回到某个地方,但她依旧在那片星河里不断地前行。
她不知走了多远,不知道行进了多久,亦不知还会走多远走多久,仿佛是在浩瀚无际的星空里孤独的游荡着。识海之外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已经不清楚了,宸玲慢慢的走着,拖着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疲惫的身子,奔向星河的彼端。
她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是神秘而亘古的死亡?亦或是伟大而神圣的……重生?
……
白北冥与唐闲此刻都感觉到匪夷所思,他们已经无法做出更惊骇的表情,七情诀的紫色纹路明明已经开始变淡,却仿佛又在挣扎着,一点点再次变得浓烈起来。忽明忽暗的紫色纹路代表着宸玲的意志在与自己即将达到极限或者已经达到极限的身体抗争着。
唐闲沉重的叹息,他从未见过意志如此强大的人,尤其是还是一名女子。秦州城的大火并非星辰宗所为,在唐闲看来,这是命数里秦州城百姓无法躲过的一个劫数,但不该由自己的宗主来替他们度过这样的劫数。
而这一刻,唐闲的心境又发生了变化,当一个人感受到了另一个人死也要完成某件事的决心之后,哪怕这件事情的代价是万劫不复,那亦要尊重这样的决定。
因为人生难得糊涂,亦难得疯狂。
谁也不知道宸玲现在的感受。便连宸玲自己也是这样。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甚至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本能与意志的抗争让她变得迷惘起来。但瞬间,她仿佛被一道亮光从困意中刺醒。她环顾着四周,不再是漆黑的星空,不再能看到星辰。
这里是一个院子,院子不大,院子里有一个模糊的背影,还有一个女人。
她想起来这里是哪里了,但却并没有去想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自己也许一直就在这里……
她太想见到这两个人了,她一步一步的走着,每走一步,那片背影就淡化了一分。最终她走到那个背影所在之处时,背影已经消失了。
仿佛一道蜃楼,又宛若一个梦。
她看着旁边的女子,看着她温柔美丽的脸,有些不解,有些懵懂,她开口道:
“娘亲,爹爹呢?”
那是一道稚嫩的童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