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怎么能在贵客临门的时候处置下人?倒让客人看了咱们家的笑话!说不得,贵客还以为咱们琅琊王氏就是这样的家风呢!”为首的少年虽是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说出口的话也不过是埋怨,但却掩不住其中的责难之意。
“本便家风不正,坦坦荡荡有何不可?”王子献勾了勾嘴角,“二弟多想了。若是让贵客知道,他的帖子居然被仆人落在了阍室的角落里沾灰,临来才记得找出来,恐怕会以为咱们轻视他罢。商州房出仕者都不过是微末小官,咱们家阿爷也只是个从九品的县尉,谁能挡得住这位贵客的怒火?”
二郎王子凌顿时无言以对,三郎王子睦低声道:“大兄所言极是。如此懈怠的仆从,当然不能放过。而且,贵客又如何会在意这些小事。便是当真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也是我们本身就家风不正的缘故,怨不得旁人。”
王子凌当即对他怒目而视,王子献看在眼中,不过是一哂:“三弟说得是。当务之急是整顿家风,而不是在这里纠缠到底该什么时候罚那些混账东西。既然做错了事,当然立即便要受罚,他们才能长长记性。不然若是迟上一时片刻,他们托人求到了母亲跟前——母亲素来‘仁慈’,恐怕又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母亲仁慈又有何不对?”王子凌拧起眉头,冷笑道,“大兄是在指责母亲么?”
“当然不是。”王子献难掩惊讶之色,“我只是想为母亲分忧罢了,免得母亲为难。”
王子睦夹在两人中间,露出了与年纪完全不相符的郁郁之色:“大兄对母亲素来恭敬有加,二兄怎么会这样想?而且,咱们都是家中的主子,还不能处置下人了?母亲就是对这些下仆太仁慈了,他们才胆敢轻慢懈怠。”
王子凌再度怒瞪了他一眼,气得脸色都变了。王子献却很是友爱地拍了拍王子睦的脑袋:“还是三郎懂我的心思。”至于二郎么,当然生来就是与他这位长兄对着干的。在外头孝悌非常,做足了模样,回到家中便是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