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氏听了,难掩脸上的怒意:“不过让你去问一问,你便如此推托!你……你这孩子,实在是太过懦弱!也太过不孝!难不成,你就忍心看你的阿爷如此自苦么?!他若是将自己的身子折腾垮了,可该如何是好?而且,便是你不曾拜得周先生门下,弘农郡公也是为娘的族兄!若是写信求他帮这个小忙,说不得他顺手也就帮了!!”
旁边的王子凌瞥了王子献一眼,笑着接道:“阿娘所言甚是。若是不试一试,怎能知晓表兄是否愿意相帮?当初他不也是看在亲戚的情面上,答应将我举荐给周先生么?后来我们兄弟二人搬入别院之后,他亦是数次吩咐仆婢好生照料,显见颇为回护我们。三郎,你若是不敢问,便由我去问就是了。”
小杨氏听罢,神色终于一松:“真是好孩子,二郎,此事就交给你了。”
书房内随即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门倏然吱呀一响,竟是王昌满脸喜色地打开了门:“二郎吾儿!早该想到这个法子才是!”此时此刻,他眼里唯有王子凌,哪里还记得微笑而立的王子献与满面黯然的王子睦?
然而,王子凌却不知为何,突然又道:“听闻大兄要拜国子监司业为师,也可试一试,替阿爷分忧解难。弘农郡公与国子监司业皆是四品高官,只需他们一句话,商州那些长史功曹又如何敢为难?便是刺史,说不得也须得给他们一两分颜面——大兄以为如何?”当然,他绝不会明言礼部侍郎乃是正四品的尚书省高官,实权在握;国子监司业到底不过是从四品的清官而已,除了清贵与名声便一无所有。
王昌已是激动得满脸涨红,随之看向王子献:“大郎,果真如此?那——”
“二郎是从何处听来,为兄要拜国子监司业为师?司业不过是受人所托,看顾为兄几分罢了,却是始终不肯收为兄为徒的。”王子献回道,见王昌已经露出了失望之色,便又微笑道,“先前没有机会与阿爷细说,孩儿确实已经拜得了先生。不过,先生只是从七品下的主事,二三十年来都未曾升官,恐怕论人脉关系远远比不上弘农郡公。即使如此,孩儿也会勉力一试,问问先生可否帮忙。”
听完他所言,王昌脸色屡屡变幻,敷衍道:“几十年不曾升官……大约也不可能有什么好门路。你去问一问罢——唉,你怎么连拜师也没挑着好的?若你们兄弟三人都能成为周籍言先生的弟子,在杨状头跟前也更有分量。说不得有他出面,此事就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