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过得还不错。”福康安双腿叠起,漫饮茶香,悠悠然。
善保嗔他一眼,“可真是废话。你怎么有空来了?”
“天越来越冷了,给你做了件狐裘顺道拿过来。”福康安理所当然的模样,搁了茶盏,拉着善保起身,又唤小喜子进来。
小喜子犹为善保的箭法心有余悸,捧着包袱道,“几日不见,大爷就成神射手了。”
善保歉意一笑,“吓坏了吧,这是赶寸了。”
“偏你话多,怕什么,就善保这二两劲儿,真射你身上也不过挠痒痒罢了。”福康安横小喜袱里展开一件雪白的狐裘,柔软的毛皮,天光下泛带着一丝浅浅的亮银色,平添了几分华丽高贵。善保见过的好东西有限,也能觉出这衣裳难得,连连推却道,“我又不缺衣裳穿,跟你说了不许带东西来,这样贵重,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福康安单手扳过善保的肩,裘衣展扬中带出一缕盈香,披落在善保的肩头。善保正大白眼的翻福康安,福康安浑然不觉,上下打量着善保,善保天生一张瓜子脸,一双水润清眸,顾盼神飞,高隆的鼻梁,薄削的唇,雪雪白的皮肤配上这件银狐裘,真如画中人一般。福康安击掌赞叹,“我的菩萨,这衣裳也只有善保你配穿了。”
小喜子紧跟着拍马屁,“大爷穿这身真俊啊。”
善保翘着嘴巴嗔怪道,“行了,你还是拿回去吧。”说着就要脱了去,被福康安按住了手。见善保右手掌缠着纱布,中指食指也包裹得跟蘑菇似的,咳一声,一面给善保系好裘衣上的珍珠扣,一面问,“手怎么了,不会是练弓箭伤的吧?”
“我还是头一遭见人有射箭把手伤成这样的。”福康安无视善保的臭臭的脸,怡然道,“这衣裳就是照你的身量做的,别人也穿不了。做都做好了,我辛苦的送过来,你就别娘们儿兮兮的不爽快了啊。”
“没听圣人说么,君子之交淡如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衣裳尺寸的?”善保穿着,竟然没有不适感,长短肥瘦恰合身。
“看一眼就知道了。”福康安笑着执起善保的手,佯叹道,“可惜啊可惜,好一双销魂手就这么……”
“该死的,你说什么!”善保左手揪住福康安的耳朵,狠狠的转个圈儿,冷笑,“再说一遍给小爷听听!”
“善保善保,说着玩儿的。”福康安嬉皮笑脸的求饶,善保狠狠一拽,福康安顺势就扑到善保怀里,心里暗自得意要占善保的便宜,接着小腹一阵巨痛,被善保的曲起的膝盖顶个正着。福康安倒吸一口凉气,伸手一弹善保的手腕,善保手腕一麻,松开福康安的耳朵,冷笑不语。别以为清朝真就封建了,在这时候,狎戏子玩男童也是一种fēng_liú韵事,算个毛啊。不似如今社会,为此还要打无数口水仗。不过就是得小心,最好是狎人,而不是被狎。
福康安哭笑不得,倒是他先口舌轻薄惹恼了善保,弯着身子抱着肚子拧着眉毛唉哟,“唉哟,善保你来真的啊,痛死了……”
小喜子凑上前,一脸的赤胆忠心,“爷,奴才给您揉揉。”
福康安单掌覆住小喜子那张八字眉眯眯眼的巴掌脸,一脚把人踹出去,骂,“不长眼的东西,滚滚滚!”
善保“扑哧”就笑了,“我没用大力,装什么装。来了就好好说话,倒越发不稳重了。”拉过福康安的手,朝着太师椅一呶嘴,“坐下,咱们说会儿话。”
福康安没像往常那样留下用饭,天略黑便告辞了,临走还去给董鄂氏请了安,很有大家风范。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18、忠勇公府的郁闷行程 ...
董鄂氏近来百事繁忙,幸而善保兄弟是个省心的,饶是这样,家里要整理的事务也是千番头绪以待整理,银子更是如流水般花出去。
斜倚着软枕,董鄂氏盘坐在烧得暖哄哄的炕上翻着帐本子对帐。
郑嬷嬷轻手轻脚的捧了碗燕窝羹进来,笑道,“太太先歇歇吧,这几日劳神得厉害。奴婢亲自去小厨房做的,且喝几口再忙。”
董鄂氏伸手示意,“嬷嬷坐吧。”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郑嬷嬷站在董鄂氏身后不轻不重的给董鄂氏揉捏着肩膀,叹道,“这京城什么都贵,物价高得离谱。我看这里一个月倒比咱们在江西两三个月的花销了。”
董鄂氏端起青花瓷碗,捏着银匙慢慢搅着,笑道,“天子脚下,难免的。”
“太太,我听说,”左右瞧着无人,郑嬷嬷伏在董鄂氏耳际悄声道,“大爷手里捏着五个庄子呢。”
“嬷嬷!”董鄂氏不悦的皱眉。
郑嬷嬷是董鄂氏的奶娘,自恃身份,继续说道,“是奴婢跟红雁那丫头打听出来的,奴婢一心为太太着想,现在不比以前啊,添了这些人口,光每天的嚼用得多少呢。家里以往置办的庄子铺子都远在江西,因要回来,也都出手了。太太,这坐吃山空也不是个长法儿呢。如今大爷二爷不都是指望老爷太太嘛,太太您一片慈心……要奴婢说,二爷是个老实的,大爷肚子里的心眼儿可不能不防,再者他一个爷们儿,难道也知道打理庄子?如今既是老爷太太当家,这也没分家,也没他一个小爷攥着产业,干吃叔叔婶婶的理儿呢。”
郑嬷嬷越说越不像,董鄂氏将碗重重的放到桌上,拧眉斥道,“禁声。”嗔奶娘一眼,董鄂氏还是给她留了几分颜面,低声道,“嬷嬷说得是哪里话,那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