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乎乎的韦斯莱女士手抚了抚额头,挡住了泛起泪光的眼睛,弗雷德的死让这个家一直蒙受着阴影,连他们的红头发都变成了暗红色。罗恩也不敢去打扰到乔治的疯狂,韦斯莱先生眼眶也有些红,他站起来借口说着魔法部有事,离开了餐桌,而金妮韦斯莱早已经哽咽着沉默了。
***
距离最后的战役,时间已经过去五个多月,弗雷德·韦斯莱死于他19岁生日之后的一个月,二十岁成为永远遥不可及的事情。这一切,所有的事情还是像昨天刚刚发生的那样。
陋居外的木头外墙吱嘎吱嘎得作响,秋天的风吹着陋居的窗户,魔法保护着寒风不能入侵,但是依然不能使房间暖和起来,即使试验台上的小炉子上正在烧着什么。
乔治在自己的屋子里,那曾经是属于两个人的寝室,现在却只有他一个。own原来是这么孤独的词,虽然都是以o为首字母,没有了弗雷德,就不再是our。
他的脸上没有了面对韦斯莱夫人时的笑容,大战之后他失去了他的双胞胎兄弟,失去了弗雷德,他就不再完整了。拿着镜子照着自己的脸,摸着自己缺失的左耳,自言自语又仿佛是真的在对着镜子里的人说话。
“弗雷德,没有耳朵,妈妈终于能分清我们了。是不是因为我和你不一样了,所以你要离开我。”
屋子里,乔治抱着镜子,跪坐在地上,眼泪一滴滴坠落在老旧的地板上,染出一个个深色的圆。
“哥哥,回来。求求你,回来。梅林,让弗雷德回来。求求你,让弗雷德回来。”
乔治回忆着弗雷德说过的话,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欠扁地说道:“乔治,你要叫我哥哥。因为f在g的前面。”
24个英文字母,f的排序在g的前面,连韦斯莱夫人都不能告诉他们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但是弗雷德紧紧因为英文字母的排序,就一直自称是哥哥,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哥哥照顾弟弟的事情,除了那天晚上……
黄昏了。
金色的余晖照在窗户上,韦斯莱夫人敲了敲乔治的房门,“亲爱的,你需要吃一些东西。”这时候她隐约听到了门后面有什么碰撞声,“乔治,你已经一周没有吃东西了,我要闯进来了。”
她这么说道,一只手举着餐盘,耳朵贴在木头的门板上,倾听着屋内的声音。手有些酸了,韦斯莱夫人叹了口气,用空着的一只手掏出了魔杖打算来个阿拉霍洞开,但这时门颤颤悠悠得自动开启,露出屋子里黑漆漆的样子。
乔治的屋子乱得不成样儿,但韦斯莱夫人再也不会对着双胞胎大吼大叫了,有谁能理解乔治失去弗雷德的痛心呢?她是他们的妈妈,看着他们一刻也不离开彼此的长大。哦,她的的这一对双胞胎儿子……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彼此,只有一次护送哈利,乔治失去了一只耳朵,还有那场战役,他们失去了弗德雷。
魔杖尖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屋子,乔治一个人弓着身子在他们的“实验台”鼓捣什么,干锅上里烧着一锅铁锈色的溶液,一股腥臭味,闻着有些恶心。
“哦,你在做什么呢,亲爱的,这味道……”
她说着要走到窗边打算透透气,却发现窗户被封死了,她又转过头问乔治怎么回事。
乔治红色的短发由于一直没有打理,已经从脖子根长到了肩膀,他脸色苍白,连雀斑都变得很淡,不仔细看可能会认不出这就是格兰芬多的游走球之一。他用一只手撩开自己的刘海,嘴角挂着笑,“我在给弗雷德画画像,别开窗,现在还不能透风。”
魔法界的画像可不是有点素描技术就能会的,她走到乔治身边,看着屋子里不知何时多出的画架,木质的三角架子上已经放了一块被布盖蒙着画板,她伸出手要去掀开,但又被乔治阻止了。
“嘘,妈妈,弗雷德在睡觉,别打扰他。”
韦斯莱夫人注意到,当乔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出奇地温和,更要命的是他似乎真的认为弗雷德在睡觉,因为他说的英语是现在进行时。
乔治摸了摸画上的画布,小心翼翼得只碰了画框的最顶上那条边横框,轻柔的动作似乎在抚摸婴儿的头顶,眼神柔和充满着期待。
韦斯莱夫人眼睛又红了,她哽咽着看着脸色苍白有些虚弱的乔治,不提画像的事而是递过了菜盘,“你瞧瞧自己,应该吃一些东西。”
乔治耸了耸肩,笑着说:“我和弗雷德一起研制新型金丝雀饼干,吃了不少,一点都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