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越王城占地极大,粗略估计有上千亩。王城有四个城门,东西城门之间修建一条宽十步的大道,以鹅卵石铺成,天干不起尘土,天雨沒有淤泥。大道北面便是王城的主宫殿,远远望去金碧辉煌,高大巍峨。最高的主殿,离着老远都看的清清楚楚,太阳一照泛着金光。
“这就是闽越王城,”崔久明的眼睛里露出贪婪之光,恨不得现在就去将王城主殿的那个什么炸弹,”崔久明瞪大眼睛,目力所及很难看清王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任叹了口气,无奈道:“让小金子有点分寸,这一下至少有十颗,本來就不多,那经得起他这么糟蹋,”
“拿东西是你在夜郎国的那个神秘作坊弄出來的,”
苏任点点头:“不过,现在不是了,那地方归皇帝了,”
“为啥,”
“还能为啥,老君观僰地横门处处透着蹊跷,这么大的动静,再说天罚就说不过去了,平白让皇帝猜忌,倒不如拿出來,还能显示我的忠君。”
“可惜,真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一则我不造反,二來这东西也不能卖的天下都是,咱们是商贾,以赚钱为目的,不能卖钱的东西对咱们沒有任何用处。”
“你倒看得开,你把这东西献给皇帝,皇帝给了你什么,”
“毒死代王与我无关,做了会稽长史,如今领兵平灭越人,一年半载回去之后弄个逍遥爵位问題应该不大吧,”
“不大,绝对不大,”崔久明点点头:“别人若是摊上这事,死一百回都有可能。”
“呵呵呵,所以说这买卖我沒吃亏,”苏任一带马缰,白马迈开步子朝山下走:“快走,王城说不定已经攻下,等着咱们发财呢,”
十颗炸弹被霍金用药捻子串联起來,废了好大的力气塞进城门洞。随着一声巨响,厚重的城门变成了碎木屑,漫天飞舞的同时,尖锐的木屑带着风声,将大门后面那些越兵划成了筛子。越人从來沒见过这么厉害的东西,在他们朴素的认知中,这绝不是人力所为。那些临时抽调來的民壮纷纷跪地向上天祈求。
无郢本站在城楼上,一声巨响,整个人被震飞,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飘荡荡。当亲兵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百步之外的一户人家院中。无郢如同烂泥一般,若不是铠甲勾连着全身,散架都有可能。地面上清晰的人影和大滩的血迹,说明无郢死的是多么彻底。
“杀”霍金将手中的长戟一举,大黑马扬起四蹄发疯般的冲进王城。
群龙无首的越兵难以形成有效的防守,几个冲刺将聚集在城下的越兵杀散。霍金大声命令:“步军断后,派人守住城门,等待大军,所有骑兵随我杀进王宫,”
街道上鸡飞狗跳,败退下來的越人慌不择路,躲进附近百姓家中能暂时多活一会,若一味的只顾逃跑,最后的结果是被马蹄子踏成肉泥。当霍金率人抵达王城的时候,以无郢为首,留守王城的大小官吏全都在城楼上观看汉人自作聪明的偷袭。也正因为如此,当下王城之乱,迟迟沒有人出來整顿。
韩说率领大军急匆匆赶到,一进城门立刻命令所有人四下搜捕,凡是越兵就地格杀,若有抵抗者也是一刀。街道上到处都是哭喊和惨叫。大军的疯狂让所有越人觉得他们的末日來了,最好的办法是龟缩在墙角发抖,如此或许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苏任在城门口停下马,崔久明奇怪的问道:“你不进去,”
苏任摇摇头:“修罗场有什么好看的,我这人晕血,”
崔久明冷笑一声:“不进去好像这事就和你无关一样,你不进去我可要进去了,王宫顶上那层金叶子我一直惦记着。”
“赶紧去,能拿多少拿多少,千万别给越人留下一丝一毫,”
石宝眼巴巴的望着崔久明带人进了城,自己只能守在苏任身旁。苏任看了石宝一眼:“别羡慕,进城的都是魔鬼,我们留在外面至少还能保存一份人的良知,看多了杀戮对你沒有好处。”
“那小金子呢,”
“小金子是个例外,你从小在元山,很多事情本不该让你这么小就接触,回去后跟着董先生和文先生学学文,别总想着打打杀杀。”
“哦,”石宝很不情愿的答应。
既然不进城,那就在城外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一颗巨大的荔枝树正好可以纳凉,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荔枝树上果实累累,红彤彤的如同火焰,苏任咽了一口唾沫,对石宝道:“上去弄点,”
石宝三两下爬上两丈高的大树,提剑就砍,黄十三准确将掉下來的荔枝接住送到苏任面前。几个人以前从沒见过这东西,红彤彤的,表皮粗糙难看。石宝皱着眉头:“我父亲说,越好看的东西越可能有毒。”
苏任点点头:“说的不错,你觉得这东西好看吗,”
石宝点点头。苏任笑了笑,伸手摘下一颗,慢慢的剥去表皮:“这东西名叫荔枝,吃多了的确不好,如口齿疼痛,虚火上升,眼干,大便不畅等等等,”
石宝看着苏任将一颗水灵灵的荔枝塞进嘴里:“那你还吃,”
“我是说吃多了才会,少吃点沒事,”
“真的,”石宝不怎么相信。
苏任舒服的闭上眼睛,满嘴的果汁和果肉留香。他以前也沒有吃过鲜荔枝,作为一个北方人,品尝产自南方的水果本就是奢侈的事,沒想到今天终于得偿所愿。更沒有想到,荔枝这东西在汉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