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终于被放了出來,准确的说是被抬了出來。(请牢记我们的 网址)刘不害第一眼看见儿子的时候,几乎瘫软在地。以前的刘健生龙活虎骏马轻裘飞扬潇洒,现在的刘健躺在门板上和一坨死肉差不多。轻轻揭开刘健身上盖着的被子,苏任都被吓了一跳,全身上下几乎沒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到处都是伤口,到处都是血。
刘健艰难的做出一个微笑,却牵动了脸颊上的伤口,鲜血便从伤口流出來。刘不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抚摸着刘健的头:“我儿受苦了,”一句话说出來,立刻转过脸去流眼泪。
苏任瞪着眼睛盯着刘迁。刘迁笑道:“到底是我刘家的子孙,经受这样的刑法还能活着出來,连本世子都不得不佩服,兄长,父王既然下令让我放了健儿,今日我可将人活着交给你了,若以后出现什么三长两短,且不要來找我。”
刘不害咬牙切齿:“健儿也是你的侄儿,你竟然下如此重手,”
刘迁鄙夷道:“是我侄儿不假,可惜他不尊重父王,既然是父王的意思,那就沒什么好商量的,我得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最终他还是沒有忍住将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刘迁大有深意的瞟了一眼苏任,微微一笑:“苏中郎你加多家小心,若被本世子请进吾的牢房,恐怕就出不來了,”
“不劳世子费心,在下从來沒打算进去,倒是要提醒世子一句,今日小公子的处境,他日必定十倍报答。”
“哈哈哈……”刘迁大笑:“很好,本世子等着,告辞。”
刘健被快速的送回家中,早已请來的医者等候多时。一夜时间,七八个医者忙的满头大汗,刘不害府里的所有人也都忙的不可开交。一盆盆的清水送进屋内,带着血的水被运出來。每看见一次,刘不害的心都在滴血。
苏任站在刘不害身旁,一直盯着眼前紧闭房门的房间:“大公子放心,这些医者都是神医淳于先生的徒弟,追随淳于先生多年,不会出任何纰漏,在下已派人前往六安请淳于先生,明天夜里就能抵达。”
刘不害点点头,眼睛却一刻都沒有离开人影晃动的窗户:“但愿健儿能挺过这一关,他惊人对一个孩子下如此重手。”
苏任一咬牙:“此仇在下一定替小公子找回來。”
刘健被包成了一个粽子,只留下口鼻和两个眼睛,浑身上下全都缠满绷带,直挺挺的躺在榻上。刘不害站在一旁,心都要碎了,强忍着悲痛露出难看的笑容:“医者说了,吾儿沒什么大伤,等过些时日拆了这些布条再休养数日便能继续骑马舞剑,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刘健的眼睛转了转,不断的在几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到苏任脸上,想笑却笑不出來。刘不害急忙拉住刘健的手,眼泪顺着脸颊不由自足的往下流。
苏任道:“明日我就去找天使,小公子的伤不能白挨,”
天蒙蒙亮,苏任便出了门,一夜未睡,苏任的精神头却格外的足,跨上白马一夹马腹,白马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嘶鸣一声,迈开四蹄狂奔而去。黄十三和蛮牛连忙跟上,三匹马在寂静的街道上踩出响亮的声音。早早起來收拾街道仆人和那些夜香郎不知道这三人是干什么的,连忙闪身躲避。
白马这次出了全力,四条腿迈出的步伐很大,矫健的避开那些躺在城门洞里的百姓,在城门前一个急刹车稳稳当当的停下。苏任扫了一眼睡眼朦胧的城门守卫,一鞭子抽到不长眼的队率脑袋上:“还不速速开门。”
队率被抽蒙了,战战兢兢想要说话,黄十三的大斧立刻轮了起來。吓的队率抱头鼠窜,急忙命令军卒开门。城门刚刚打开一条缝,白马便箭一般的窜了出去,带着早晨的露水和一阵尘土扬长而去。
队率捂着脑袋,看着苏任三人:“这,这是谁呀,”
军卒们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队率将捂在脑袋上的手拿下來,咬牙忍着疼:“快,立刻去禀报都尉,”
太阳从地平线上露出脑袋,万丈金光撒在大地上,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变成金色。一口气狂奔三十里,白马的鼻孔里喷出了白气。黄十三和蛮牛的马比不了白马,嘴角都吐出了白沫,但是两人谁也沒说话,尽量催马跟在苏任身后。刘健的样子他们都见了,也知道苏任这么早出城为的是什么,对于刘迁的狠辣他们也很气愤,恨不得杀进世子府将刘迁千刀万剐。
跑了大半个时辰,淤积在苏任胸中的闷气总算出了一点,长出一口气,轻轻一拉马缰,白马听话的放慢速度。黄十三和蛮牛这才追了上來,连忙带住马缰:“先生,据说段中尉会坐船沿淮河而下,咱们走陆路能碰上吗,”
苏任冷笑一声:“若段宏真这么干,那就说明陛下的眼睛瞎了,派了笨蛋來淮南。”
“先生的意思是说,段中尉会过江走陆路,”
“只有走陆路才能最清楚的看见淮南国到底是什么样子,走,只要咱们一路向西就能碰见。”
段宏上了岸,轻车简从,所有的仪仗甲马全都扔到了船上,特意嘱咐船家走的慢一点,越慢越好,于是乎顺流而下威武不凡的天使坐船就变成了乌龟,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淮河上溜达。附近急匆匆的商船掌柜们看了无不嗤之以鼻,心想何处來了这么一个纨绔。
段宏的穿着也变了,一身青色长袍,脑袋上沒有帽子,只用一根簪子将头发固定住,不坐车改骑马,身后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