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妈说你那个室友有个玉佩跟我刻的图案一样?”高树爷爷明显没有闲谈的兴致,语气有点急。
高树一愣,答道:“是。”
“一模一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高树爷爷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碰见了,果然缘分不可说啊。”
高树被爷爷吓了一跳,沉默半晌,问道:“爷爷,薛吒不会是你流落在外的孙子吧?”
“……”
高树爷爷的笑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怒骂道:“你个臭小子胡说什么呢!我还不是为了你!”
高树沉默,显然是无声的反驳。深知自家孙子尿性的高树爷爷喘了两口粗气,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把人带回来之后你就给我练画符,练五百张!”
高树:“……我知道了。”
晚上薛吒跟着高树回去的时候还有点别扭,不过在见到高树爷爷之后这点别扭就完全不算什么了。
高树觉得自己的猜测绝对没有错!自家老爷子看到薛吒之后简直要变成二十四孝老爹了!对比之后他发现老妈的反应简直不值一提!薛吒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家里一个比一个难搞的家伙对薛吒都这么关怀备至?
高树表示很不理解。
不只他不理解,薛吒更是不理解。受宠若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不管怎么样,让一个老人家对自己嘘寒问暖端茶倒水的,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年轻人都会过意不去的。
高树爷爷迂回许久,在薛吒脸上礼貌性的笑容即将维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转向了正题。
“小吒你把做噩梦的前因后果都说说吧,阿树他妈妈也是个半吊子,肯定没彻底给你解决问题。”高树爷爷笑眯眯地说道。
薛吒尴尬地笑笑,也不好应承这话,只得开始回忆噩梦的始末,一点点讲给高树爷爷听。
高树被自家老爷子赶去画符去了,高母自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没凑热闹,所以薛吒讲故事的对象就只有高树爷爷一个人,倒不至于尴尬,倒是恍惚间有种小时候跟奶奶讲学校里的趣事的感觉。
噩梦里的情节现在回忆起来倒并不那么吓人,毕竟是做梦,梦醒了总有一种不真实感,薛吒一边说一边还因为自己胆小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
总共也就几个梦,很快就说完了,当然最后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扑到了高树怀里这种事薛吒自然是没说的。
高树爷爷听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子,俨然很有神棍的架势。
“入梦的原因和契机似乎并不清晰啊,醒来的节点倒是比较明确,失去意识就行了……”高树爷爷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着,“只是最后一次的梦境似乎跟前面的结构都不一样了……小静那孩子的半吊子法术从来都是只能当戏法看看,难道这次还真起作用了?”
高树爷爷大概没意识到自己把内心想法都说出来了,薛吒听着高母疑似用他来变戏法的真相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很快高树爷爷似乎想到了什么,从一旁的桃木箱子里拿出各自奇奇怪怪的器具摆好,又掏出一个罗盘来,在薛吒额头上“啪”地拍了一张符纸,就开始对着罗盘念念有词。
薛吒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感觉有股沁凉的气息渗进了额头,然后慢慢往全身扩散。虽然感觉挺舒服,薛吒还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怕自己打扰了高树爷爷施法。
薛吒觉得那股清凉的感觉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的时候,高树爷爷适时地收起了罗盘,揭下了薛吒额头的符纸,直接用朱砂在他额头上画了几笔。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做工精致、颜色剔透的玉盒子来。
“等会儿你可能控制不了身体,感觉有什么奇怪东西在身体里面的话,放松就行了,不要跟它起冲突。”高树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把玉盒子打开。
薛吒觉得用这么高档的玉盒子装着的东西肯定更加高档,于是有些好奇地探头看了看,结果发现里面就是个小饰品店里经常见到的迷你桃木剑。迷你就算了,做工也不精细,剑柄上一点花纹也没有。
薛吒暗自吐槽了一下,就见高树爷爷隔着符纸小心翼翼地把迷你桃木剑拿了出来,放在一旁备好的玲珑塔尖上,然后做了几个手势,就见玲珑塔里开始冒出隐隐的火光,然后越来越盛,直到塔尖上的桃木剑也完全被淹没在了火焰里。
火焰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一切就重归沉寂。薛吒定睛看去,那玲珑塔还是与原来一般无二,只是他本以为会灰飞烟灭的桃木剑却愈发熠熠生辉了,像是被镀了一层金粉一般。
薛吒正看得奇怪,那边高树爷爷却直接变换手势,那剑便“嗖”地飞了起来,直冲着薛吒而来。
薛吒吓了一跳,当即就想闪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只能眼看着桃木剑直刺自己眉心,内心大呼“吾命休矣”。
只是还没等他惨叫出声,却感觉到那桃木剑碰到自己后化为了一股暖流,直直冲向自己的大脑。薛吒刚感觉到疼,眼前就是一黑。再睁眼的时候,周围的景象又变了。
这次醒来之后薛吒都有点习惯了的感觉了,发现自己在一个云雾弥漫好似仙境的地方也没什么好奇的心思。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就一边沿着唯一的一条石子路往前走,一边思考梦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晕过去的时候还是连高树爷爷施法的那一部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