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柱香的时间,季禾怀里抱着几本书走了过来,放到贺澜旁侧的那张茶几上,扬了扬眉,瞅着他:“这几本怎么样?”
贺澜取过最上面的一本,忽然笑了起来:“《云荒记事》?”又拿过其它几本,看得更是啧啧有声,抬头瞟了他一眼,“《古诗源》、《徐霞游记》、《四合八荒风云录》、《三刻拍案惊奇》、……哦,总算有本《针灸甲乙经》是正经书。”
“干嘛这么个眼神?”季禾耸了耸肩,“正经书看多了,不得有个消遣嘛。”
贺澜眉梢微微微扬起,衬得右边眉角上的那粒红痣更为耀眼,不由笑话他:“还没开始看呢,就想到要消遣了?”
季禾忍不住嗤笑道:“整日看正经书,不就把人的脑子都给看傻了!要人人都跟你似的,得多无聊多没意思啊!”
贺澜还没说话,忽闻楼梯拐角处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赶忙打手势示意季禾安静,季禾没太懂,瞪大眼睛看他。
贺澜伸手指了指楼梯拐角。
季禾下意识地转头去看。
“没想到师叔和贺澜师弟也在。”南山温润谦和的声音响起,随即出现的是他和煦如春风的笑容,萧萧如风下松的修长身形,以及仍旧一派月牙白的飘逸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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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
“甚巧。”季禾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南山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贺澜身上扫过,似乎带了些困惑。
贺澜脑子里的弦瞬间绷紧,不动声色地站起来,笑了笑:“师尊闲来无事,便让我陪他来万册福地看看。你素来喜爱看书,方才我还好奇在这里怎么没见到你,没想到这就见到了,真是巧。”
南山也笑了一下,和贺澜又寒暄了几句。
季禾在一旁默默站着,倒也不觉尴尬。毕竟浮薇平时走的就是高冷路线么,小辈说话,懒得搭理才是正常反应吧!
孰料躺着也中枪!
南山话锋一转,忽然转头问季禾:“前些日子送给师叔的辟谷丹,师叔感觉如何?”
那言辞甚是恳切,看向季禾的眸子里也带着隐隐的诚恳真挚,再配上南山一贯和煦的笑容,衬得南山整个人温润如玉,风骨绝佳。
季禾瞬间反应过来,靠!辟谷丹!
他面上神情不改,只是说话语气中多了些认可的意思:“甚好。你有心了。”
呵呵……那水系辟谷丹现在还在清岚宫浮云殿的库房里放着呢。他又不是真的浮薇,辟谷对他而言,完全不是享受啊好嘛!
贺澜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季禾的目光里有几分惊讶。
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接触了……季禾到现在都没在南山面前露馅,诚然,有原先师尊和南山接触也不是太多的缘故,但季禾能瞒过一向心思细腻的南山,想来也不是一件易事。
至于没瞒过自己么……多半也跟自己跟师尊相处太久,一丁点不对也会觉得异常有关。
“如此,南山便放心了。若是日后师叔有需要,南山定会及时为师叔解忧。”南山仍旧笑容和煦,目光却似是一直停留在季禾身上,几乎忽略了一旁的贺澜。
这会儿局面完全反过来了!
季禾觉得刚才贺澜跟南山说话,自己分明是个局外人,怎么这一躺枪就能成为主角了呢?人家贺澜站着多尴尬啊!南山你不是来看书的吗?去找书吧找书吧找书吧!
奈何季禾心里腹诽,旁边的两个人都无从察觉。
“南山前些日子和既醉打赌,在万册福地寻找一本上古酿酒秘方,南山运气颇佳,赢了这场赌约。”南山音色温润,娓娓说来,“既醉现下已在研究酿酒之法,届时若是有宴,师叔可要赏脸啊!”
季禾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也不好拒绝,更何况自己身边现在有个贺澜,没什么可担心的,遂点了点头。
“不知贺澜师弟最近可有空?”贺澜被忽略在一旁好半天,这会儿才听到南山问到他,“最近想让师弟帮忙炼个能装大量丹药的法器,当然,一应灵石好商量。”
贺澜无可无不可,反正他在名义上是流岚宗的炼器师,这些年下来给各个长老、师兄弟炼过不少东西,价钱基本上也都是友情价。
“自然可以。回头师兄送灵石来时,把要求之类的跟我讲一下就好。”贺澜说。
南山微微一笑,仿佛春水初生,又看向季禾:“贺澜师弟要炼器,少则十天,多则一月,都不能陪伴师叔身边。南山唐突,还望师叔不要怪罪。”
季禾眨眨眼,没太反应过来情况。
先前贺澜不是外出历练了么?都半年没回来过,人家浮薇不是也一个人过的好好的?这怪罪一词,从何说起?
没等他弄明白,南山已经继续道:“倘若这段时间内师叔有所要求,南山虽不才,也愿时时为师叔解忧。”
一旁的贺澜眉峰一紧,眸光顿时冷了几分。
季禾没搞明白,但他要是再没看出来,就是个傻子。
“不必烦劳师兄了。一则,师尊平日不喜他人接触,再则,即使炼器,我也会将清岚宫里一切需打理的事务安排好后再进行的。”贺澜随手拿起散在茶几上的几本线装书,放在手上,淡淡道,“师兄来这里看书,师尊亦有事要忙,这里空间狭小,不宜多叙,改日来清岚宫坐坐吧。”
贺澜语气平常,季禾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听贺澜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