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山洞的洞口大开，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泄露他不胡说八道混过去，难道说他是从一千多年之后穿越而来、看过华佗在三国演义上的记录，而知道‘麻沸散’的？

华佗陡然一惊，只感到背上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惶然四顾山洞一阵，暗道：这个师弟难道是神仙？不然我这才炼制出来的药物，他如何就知道了？

李达不知道他们师兄弟二人在谈论些什么，他只是一个江湖豪客，对于这些高深的医道完全不懂，也没用心去听，只是专注地煮黄羊肉，刚才华佗忍嘴待客的小块兔肉，根本不顶事，肚子里还有老大的一个空缺。

高高吊在火上的瓦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黄羊肉在沸水里翻腾，散发出一阵阵的异香。李达用手里的短刀往瓦罐里戳了几下，发现肉已经熟了，连忙叉了一块，递给华佗道：“华佗先生，您先请！”当他知道华佗是章大哥的大师兄之后，对他分外的客气。

华佗讪讪地接过肉块，连汤带水地咬了几口，然而却食不知味，心里一直在琢磨小师弟是如何发现这个秘密的。按理说不应该啊，他独自在山中炼药，并未在世上施用，师弟是不可能知晓的！但是，师弟却连药的名字都知道了，这不天大的怪事吗？

李达给章敫叉了一块肉后，这才吃自己的那一份。他咬了几口，发现瓦罐又空了，因为瓦罐的容量太小，一次装不下更多的黄羊肉，于是一边吃一边又割了些肉，放进瓦罐里继续烹煮。

章敫看见华佗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暗暗笑了一会，决定不再折磨他，于是笑道：“大师兄，我实话告诉你吧，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麻沸散’的真正原因，是我昨晚发梦梦见的，开始我还不相信这个奇怪的梦境，没想到一问之下，确有其事，你说奇怪不奇怪？”

华佗一怔，章敫的这个解释虽然很牵强，但总比他之前的胡说八道要让人更容易接受一些！何况，他游走人世间多年，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听过各种不可思议的奇闻异事，在梦里预见还没发生的事情尽管有些荒唐，但他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于是疑惑地问道：“师弟，你真的梦见过这‘麻沸散’吗？”

章敫哈哈一笑：“要不然我是如何知道的呢？”

华佗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还是充满了疑虑，难道这真是天意？这麻沸散能出现在师弟的梦中，说明了这药的非法药力，岂不是天下苍生之福？

章敫不愿意让华佗一直沉浸在如何泄露麻沸散的沉思之中，决定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吧唧吧唧吃着香喷喷的黄羊肉，一边往洞里走了几步，随随便便拿起一个小陶罐，问道：“大师兄，这些是你炼丹炼药的器皿吗？”

华佗的眼里忽然金光闪耀，脸上荡开了笑意，说道：“正是。愚兄在游历的时候，一边采药一边学习炼丹术，将二者结合起来，炼制出了不少新药！”他独自一人游医行走，面对的都是有求于他的病人，人人都对他药到病除的手段感激万分，却很少有人问及他制药的事情，此时听师弟感兴趣，脸上立即布满了喜色。

“哦？”章敫见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便随口问道：“炼丹很复杂吗？都需要些什么材料、过程？”

华佗见师弟真的感兴趣，脸上的喜色更浓，说道：“这要看炼制什么药物而言，有的材料很简单，用时也不长，有的却用料庞杂，费时费力，不一而足！而且每一种丹药的炼制须得用不同的器皿。”他几口吞下手里的肉块，走到章敫的身边，拿起一个方形的陶皿，说道：“比如说这个，是炼制汞的，需要朱砂、辰砂、吸铁石、牛角等等物品，混合在一起，文火烧制十二个时辰，方能成药。。。！”

“汞？”章敫奇怪地问道：“也就是水银嘛，那是炼丹师故弄玄虚的玩意，师兄你炼制这个来干什么？这能治病吗？”

华佗并不介意章敫打断他的话，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吧，汞能够治疗很多的疾病，而且疗效效果出奇的好！”他心里很是得意，这是他的发明，连师父精进大师也不知道。

“能治些啥？”章敫知道古时候的人们愚昧，容易被炼丹师愚弄，但此话出自华佗之口，忍不住好奇心顿生。

华佗仔细端详了那个方形器皿，淡然一笑：“比如说妒精疮、杨梅疮、淋症、疳疮、霉疮等等，之前只要有人染上这等病症，只有死路一条。”

“等等？”章敫听得一头雾水，他在后世学的现代医学，也了解不少的病症，但华佗说了一串出来，他居然一个也不熟悉，问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华佗的脸上略带讶异之色，心想你妄自还是我的师弟，连这些都不知道吗？但他现在的心情大好，极有耐心地解释道：“其实说穿了，就是脏病！”

“脏病？”章敫念头一转，哑然失笑：“原来就是xing病啊？”随即想到自己的大学同学，去校外寻欢染上了xing病，又不敢吱声，悄悄地花了不少冤枉钱，一通乱治之后，差点连命根子都被烂掉。没想到这脏病，居然源远流长，在三国时代便已经存在了。

华佗微笑着点了点头，附身换了一个圆形瓦钵，做准备介绍另一种制药方法，却被章敫打断了：“大师兄，你会烧火炼丹，看看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接上！”章敫的手掌里，躺着一枚黑亮的戒指。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