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诺算是看明白了,朝中众人,无论文官还是武官都巴不得顾垣之早点死,传言,官场中,文官与武官一向不合,在这件事上倒是采取了一致行动,也不知这顾垣之究竟碍着他们什么了,别的不说,这人长的不错,哪怕是放到宫门口站岗撑撑门面也是可以的。
看着站在大殿之中的顾垣之,虽然他的背影现在看来有些单薄,但因着自身孤傲的气质,倒是一点也没在这群狼虎视眈眈的注目下输了半分气势,至少,面对当今天子,他的膝盖连弯都没有弯一下,他注视着御齐风的表情,仍旧那么平静疏离。
“大胆,还不跪下!”那位差点已快被白诺遗忘的丞相老头见顾垣之进了大殿,还面不改色,连膝盖都不弯一下,请罪问安更是没有,顿时怒火中烧。
但,白诺觉的,他这怒火中烧的成分里,有极大部分是因为,他身为当朝丞相,百官之首,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见了皇帝,仍旧要像一般人那样下跪叩拜,所以,见顾垣之这么坦荡荡的站着,他能不羡慕嫉妒恨吗?
顾垣之闻言,略一抬眸,看向御齐风。
御齐风端坐在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上,眼睛一抬,颇有一种站在九天玄外,俯视苍生之感,霎时间,连白诺都觉得,这两人是天生的一对,只有他们才配得上彼此。
“这是朕给他的特权,见了朕不必下跪请安。”御齐风施施然的开口,目光在众人脸上轻轻一扫,好像在说,我免我媳妇儿的跪礼,怎么,你们有意见?
答案是,当然有意见,意见还大发了。
首当其冲持反对意见的不是丞相,而是那些所谓的言官们,杂七杂八的说了许多,但白诺给他们总结了一下,用了那么多修辞手法,他们只想说明一句,那便是,“顾垣之是死囚,这又是在朝殿之上,他一介男宠,无功无名,哪有站着受审的规矩。”
对此,御齐风淡淡的扫了那个仗义执言的言官一眼,若那言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今日下了朝回去,就可收拾行李回老家了。
御齐风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他们浪费口水,只说了一句:“君无戏言。”
众人噤声,方才御齐风那话说的太滴水不漏了,见了朕不必下跪,所以,不管是和场景,因何事,只要朕在他面前,他就不用跪。
顾垣之这才抬眸对上御齐风的双眼,眉目流转间溢着点点风情,御齐风也不忌讳,嘴角扬起了微笑,这明明开始十分肃杀的开场,被他二人这么一对视,不知怎的,倒有点相亲之感。
接下来一应诸事,便进了正题,白诺想要进去听的更为详细,却不得不抬头无奈道:“你到底要扒着门口到什么时候?”
金龙盘踞在大殿门外,嗷了一声,表示,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就什么时候撤。
白诺真想把它长长的胡须给拽下来,不由得瞪着它道:“你给我起开。”
金龙扒的更紧了,身子金灿灿的发出金光,在极力的抗议,开玩笑,我怎能放你一只妖进去靠近我的皇帝主子。
白诺再也忍不住,直接飞起来坐在那金龙的背上,弯着爪子将它的龙角猛的一扯,疼的金龙马上嚎叫出声,左右摇摆着身子,势有不把白诺摔下来不甘心之态。
白诺站起来踩在它的龙脊背上,使劲儿的跺脚,跟撒气似的嚷道:“你以为我愿意充当护卫,你以为我愿意救顾垣之,我是被逼无奈,这是大腿对我的嘱咐,大腿还被抓走用来威胁我,我担心他,你以为我心里好受,我已经够烦了。”
不知是出于都是动物何必自残的本质道理,还是白诺的话实在说的太感人,那金龙竟不再阻拦,停下了晃动,载着白诺直接飞入了大殿之中。
盘旋在御齐风周围,为了方便,白诺显出狐狸原形,趴在它的身上,看着下面的发展。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见自己驯服了这神兽,白诺有些洋洋得意。
“你说的太可怜了,我同情你,希望你早日找到你的大腿。”
白诺愣住,低头看着那金龙,扯扯嘴角道:“你会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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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局面已进入到剑拔弩张之态,顾垣之之前已被刑部判了斩首,昨日本该是要去阎君那儿报到的,奈何被插了一脚,没去的成。
所以,这扣押再审,便是说明这桩案子出了新的证据,足以暂且保住顾垣之的性命。
然而,皇帝不愧是皇帝,大臣们争论一番,证据还是那些证据,说辞还是那些说辞,每一条都足以让顾垣之现在就人头落地,但皇帝却说了一句令众大臣一时间该不知如何接下去的话。
“这些都是朕的家事,诸位不必理会,朕自行处理就是。”
顾垣之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沉寂的眸子微微一动。
御齐风此言,传了出去,势必会落下一个不太好的名声,然而,这位御齐风或许知道,名声这种东西是不能当饭吃的,而眼前人没了可就是真的没了。
众大臣愣过之后才从御齐风这有些惊世骇俗的结案陈词中反应过来,“戕害皇子,谋反,怎算的了家事。”
“如何算不得,孩子是朕的儿子,安王是朕的弟弟,朕是一家之主,更何况,哪怕他真的带人谋反,朕也不会动他一丝一毫。”御齐风表态了,且完全不像在开玩笑,那坚毅的表情,任谁也不敢说他在开玩笑。
这话显然是对那丞相说的,这一点,白诺倒是佩服他,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