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仙姝必定是星河门名冠洛阳的方景玉、方墨玉,久仰久仰,在下琼华门姚青页,有礼了,二位要去何处?在下恳请陪同。”
呸,又是琼华门。本看着眼前这位小哥也不错,但一想到刚才的冷遇,方景玉扶了一下满鬓的珠钗,道:“姚公子,今日是我方家摆的宴席,我们若是不在席上,怕是有失礼数,我自认方家花园景致足够美丽雅致,公子可自己随处看看。告辞了。”
姚青页苦着一张脸,站到一边,看两位佳人袅袅婷婷地离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南宫意一个人坐在被牡丹环绕的凉亭里,他的周围除了蟋蟀的鸣叫,只有越来越接近的熟悉的脚步声。
“砰”,一记拳头落在他的背后,至少用了五成力道,打得毫无防备的他直接咳了出来。
“三哥,都怪你!”姚青页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又怎么了?”止住了咳嗽,南宫意带着些许怒意困惑地望向他。
“都怪你,要不是你,方家姐妹不会看不到我,你说我跟着你干嘛?姑娘都看你,不看我。”
“你若不服,可以重新投一遍胎。”无缘无故被打了这么一拳,南宫意也只是摇摇头,斜了他一眼,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月亮。
“三哥……”姚青页支着脑袋,苦恼地嘟囔着。
南宫意道:“你烦恼什么?你跟着我大可放心,你若是看上谁,我决不会跟你去抢,还有别以为我不骂你,就可以这么恣意妄为,冒冒失失的,别哪天真正吃了亏后悔。”
“知道了,三哥。”姚青页趴在桌子上,稍微抬起一点头,忽然问道:“三哥,你不喜欢方家姐妹那样的吗?我看她们挺好看的,你若不喜欢方景玉那样浓妆艳抹的,那个方墨玉就不错啊。”
南宫意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她们很好,但我都不记得我看谁有过想要去接近的感觉。”
“哟呵,二十多年就没动过情,不可能吧?”姚青页想了想又说道:“三哥眼光可真高,大哥比你大不了四岁,都成亲多少年了?我跟你说啊,上个月我还听见咱们琼华门有两个漂亮的女修士说到你来着,按理说背地里复述别人话不太好,但这个我必须告诉你。”
南宫意疑惑道:“说什么?”
“说你一定是以前遇到了想要携手一生的人,但佳人已经香消玉殒了,所以你变成这样生无可恋的模样,她们自己编的故事,倒是离奇曲折,结果说着说着自己都相信了,还掉下几滴泪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姚青页晃着脑袋笑道。
“没有,而且能让我生有可恋的东西很多。”南宫意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又说道:“既然都哭了,你还不赶紧送上礼物安慰人家?”
姚青页笑笑道:“当然送了,本公子就是这么怜香惜玉。”
南宫意看了他一眼,表示赞同地点点头,道:“换个词,就是卖弄风骚。”
姚青页道:“其实三哥你也是,我们很像的。”
“什么?”南宫意问道。
姚青页想了想,道:“其实你也和我一样,不过你是闷骚,啊,不对,你就跟我一样,只不过没遇到能让你骚起来的人而已。”
“我?”南宫意摇着头,道:“你确认你不是在说笑?”
姚青页笑得更开心了,道:“等你遇到你就知道了,不过你眼光高嘛,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还是我简单,以后找个能跟我真正说上话的就行。”
南宫意道:“你前天在饭馆里跑去跟卖酒的小妹聊天,一聊就是小半个时辰,还笑那么开心,现在居然说只要找个能说上话的?”
姚青页道:“那怎么一样?两个人在一起说话,要言之有物,还要能互相理解,不用开口,便知对方肯定会和自己观点相似,还要时时为对方着想,这才行。”
南宫意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如果我将来能遇到这样的,肯定也会……”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看着头顶的满月,南宫意的眼睛慢慢合上了。还在满脑幻想的姚青页一扭头见此情形,吓得赶紧坐起,叫道:“三哥,别在别人家院子里睡着了,快回房去!”
南宫家三少爷还有一个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的奇疾,只要不是乌云密布,逢满月之夜就会出来看月亮,而且喜欢沐浴着月光睡去。这可苦了琼华门的下人们,因为即使是寒冬腊月,他也会打开窗,让月光照进来。那时候侍女小厮们总要在半夜轮流起身,给他床边环绕的一圈火炉加炭。
“啊?”南宫意缓缓睁开眼,想站起来,又“砰”地一声坐了下去,而且这次直接趴在了石桌上。
“有那么困吗?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了,你还真会挑地方,跑到离客房最远的角落。下次能不能回房间,躺在床上看月亮,三哥啊……”这里是星河门门主方矩家的后花园,如果在这里使用灵力御剑,有可能花园地下的嗜灵兽会骚动。所以姚青页只能背着南宫意,艰难地行走在方家诺大的花园里。
把南宫意放在床上,脱去鞋子外袍,盖上被子,把窗户打开让月光洒进来,做完这些,姚青页累得几乎站不住了,他是琴剑双修,这种需要大量灵力的修士本来就没什么力气,更别提他个子也比南宫意矮了一小截。
“三哥……不对,南宫意,你要怎么感谢我啊。”姚青页捏捏眉心,捶捶肩膀。他看见南宫意睡梦中深深锁住的眉头,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姚青页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