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傲回了冉州,林芊茵每日就是在园子里作作画,在兰雨亭看满园缤纷、花开花落。听蝉鸣凄切、草虫嗡嗡。
落花几许空飞度。
正百无聊赖,桃香托着玻璃雕花的果盘姗姗来迟,“林小姐,楼上楼下的找你不见,就知道你在这。”说着把果盘放到了芊茵面前的石桌上,“新鲜的,你尝尝。”晶莹剔透的盘子里面有水晶葡萄、妃子笑、金丝小枣,芊茵拈了一粒水晶葡萄入口酸甜、润滑爽口。
桃香道,:“林小姐要是觉得闷了,我和小福陪你说说话。”
芊茵噗嗤就是一笑:“我又不是什么夫人太太的,哪里就给自己惯的这般娇气。”
桃香道:“现在不是,等嫁给苏少就是了,苏少吩咐一定要照顾好林小姐,我们若有怠慢,苏少可是要兴师问罪的。”芊茵不知原来苏傲在临走时还作了安排,难怪这两个丫头整日里围着她,怕凉怕热的,唯恐伺候不周。她手里拿着画笔,漫不经心的勾勒两笔,道:“他一句话倒让我成了罪魁祸首,难为了你们谨慎小心,不过他不在,你们就随意些吧,不然倒叫我不知所措了。”桃香笑着答应了。
芙蓉海棠正抽蕊吐香,绿油油的莲叶铺在水面上,倒是给这骄阳似火平添了一抹新意。四周高大的梧桐也懒散的分枝错叶。桃香下午要去取给芊茵定做的长裙,芊茵索性无事,便跟桃香一起去取。
司机把车开到街口,芊茵让司机等着,自己和桃香慢慢走走。
街市林立、繁华喧嚣,两边的商铺顾客盈门,一片四海升平的气象。大街上一片吆喝声,街边的小贩,摆着各式各样饰品的摊位上琳琅满目。黄包车夫甩着一身汗水从远处拉着顾客一路跑过,车轮碾压的轱辘轱辘声就是他的劳动成果,那份辛劳里饱含的却是满满的幸福。
一个小男孩十一二岁的模样,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扯着芊茵的衣角:“姐姐,有个哥哥让我告诉你,他在对面的胡同里等你,让你过去。”芊茵和桃香对视了一眼,均是疑惑不解,芊茵问道:“那个哥哥是谁?”小男孩摇了摇头,稚气未脱的道:“我也不知道。”说完转身跑掉。
芊茵的直觉是程天,她来梧桐别院这么久,从来没有回去过一次,程天自然着急。不是她不想回去,只是她从没向苏傲提出过任何要求,她终是有自知之明。芊茵朝对面的胡同走过去,进到胡同才感觉有一种荒落的味道,仅是一墙之隔,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胡同里悄然寂静,安静的如同鬼魅,芊茵只觉得四周有双眼睛盯着她,她四周转了转却没有任何发现。桃香道:“林小姐,这里连个人都没有,我们还是走吧!”芊茵点点头。
就在她转身之际,一柄飞刀夹着嗖嗖的风声刺了过来,芊茵本能的一躲,却还是被刺中了肩膀,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流下来,如涓涓细流,便是殷红一片。桃香吓得大叫,花容失色。
胡同的尽头站着一个女人,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女人高挑的身材,白皙的一张脸说不出的妩媚。芊茵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我?”
女人穿着皮靴往前走,一步一步铿锵有力。每走一步那沉甸甸的踏地声都似带着芊茵往鬼门关又近了一步,:“我们奉命来请林小姐,到了地方,林小姐自然知道我是谁。”
“要请林小姐,恐怕你还不够资格。”一声清脆的喝厉,落英从墙上飘身而下。一身皮装紧致利落,两人就从落英飘落的瞬间拉开阵势,拳脚相向、凌厉无比、犹如刀剑、凄冷霜寒。
桃香扶着芊茵低声啜泣,芊茵脸色苍白,忍着剧痛盯着局势。空中一阵尘土飞扬,两人平分秋色,战了好一会也不分伯仲。落英身轻如燕,矫捷如兔,似乎更胜一筹。许久,两人跳出圈外,那个女人身后的平头男子,亮出了一把刀,“川代小姐,把她们都交给我处理,以除后患。”刚才便是这个平头男子飞出的一把刀伤了芊茵,川代手一摆制止了他。
川代指着落英道:“落英,我敬你是女中豪杰,与你惺惺相惜,你为何要管这件事?”
落英一声冷笑,刚才的一战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气力,“她是苏少的女人,你说这事我该不该管?苏少嫉恶如仇,想必横山小姐也略有耳闻。”
横山川代似乎很是惊讶,“实在不知是苏少的人,来日必登门致歉。”
剧烈的疼痛让芊茵无暇思考,身子像蝴蝶一样轻飘飘的,血流汩汩,空气中凝结了大量的腥气。桃香的呼喊依稀在耳边,像云雾一样飘渺。芊茵最后的意识就是黑暗吞噬了日光,吞噬了整个宇宙苍穹,一切的一切。
恢复意识是是在第二天,太阳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躲在云层里含羞带怯。虽是白天,卧室里却也点着灯,床上铺着厚厚的棉垫子,芊茵从来没觉得床这样舒服过,浑身沉沉的,想睁开眼,眼皮也是沉沉的,身边传来落英的声音,“小福,你去煮点汤,等林小姐醒来给她喝。”
“桃香,你帮我一下,我要给她换药。”
芊茵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已经好了大半。“落英,谢谢你。”
落英冲着她微微颔首。
想要坐起来,稍一用力,肩膀的疼痛便随之而来。芊茵皱了下眉头,有细小的汗珠在额头上蒙了一层。
落英扶了一下她,桃香拿了个软枕给她靠着,落英道:“慢慢来,免得牵扯了伤口”
包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