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友铭不动声色地把喷到自己脸上的米粒抹下来,动了动眉毛,拿筷子往非非碗上敲了几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尴尬。
想都不用想,这混小子一定还在拿那件事开脑洞呢!真想锅里现在炖的是醉生梦死,灌他三大碗!
*
不经意间已到了三月中旬,元宵节后,附近大学都陆续开学。因为不喜欢经常待在文家,也为了上课方便,文非之前就在学校申请的有宿舍,这一开学他也就回到学校了,只周末回一下陆友铭的住处。
这天陆友铭把他送到学校,回来途经c大时,突然想到自己也应该去了解一下,像他这种中途辍学的,如果想回学校继续学习该怎么办?于是便停了车。
他站在c大的校门前,恍若隔世。也对,是隔世了。
c大已经开学有一周,校园里人流不息,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让陆友铭很是怀念当年。他当初凭着专业第一名的好成绩进入这所学校,却为了一个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值得的人放弃。命运真是百般捉弄。
他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很有些历史年代的图书馆,崭新的教学楼,充满活力的操场,林荫道,小树林,医学院门前的白玉兰成簇开放,好不热闹。
他凭着记忆找到教导处,询问着自己这种情况该通过什么途径重新拾起专业。
那个面相和蔼的教导处主人,皱起眉头,努了努下唇,对他摇摇头,说:“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他还指了指屋子里正在填资料的一个男生,“刚刚那位同学也是中途辍学,但他是非医学专业的,现在只用通过自考,函授教育就能拿到毕业证。”
陆友铭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一旁那个男生,看穿着打扮也是在社会上待过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学生气息,但他身边那个女生倒是看起来挺单纯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很是亲昵,应该是女朋友。
男生感觉到陆友铭在看他,还抬起头来对他笑笑,陆友铭却有点愣,这个男生……
他脑子里出现一张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他正想着,教导处主任把资料翻出来,跟他解释道:“根据国家规定,医学专业早就不再招收自读生。你这种情况除了通过高考,读全日制,没有其他途径能够保证你以后正常从事医疗工作。”
“可是我……”陆友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已经26岁,丢了书本七八年,现在去高考,有点不切实际,而且医学专业全日制五年,说不定还得读研,他孤家寡人一个,这根本就不现实。
他从学校走出来,垂着脑袋。说实话,挺失落的。
他不得不收起重新入学的打算。不过关于从医,他还是有机会的。那个好心肠的教导主任告诉他,像他这种有中医传承背景的,是可以通过师承这条路,考取中医师资格证书的。
然而陆友铭没敢直说,他早就跟父母断绝来往了。
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
说起来父母,陆友铭满心愧疚。当初的一腔热血,到今日显得无比可笑。这些年他也不止一次回家,但父亲从来不让他进门,说只要他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一天,就别想踏进陆家大门。
那现在呢,父亲是否会原谅他?
要不,找个机会回家看看二老吧,他在心里琢磨着。
他也不能就这么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虽然以前他觉得这没什么,但是重生之后,他意识到生命的无常,如果当初他就那么死了,应该很遗憾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
☆、关心则乱
陆友铭靠在街角的酒吧外墙上,指间夹着一支烟,眼前不时有车辆飞驰而过,旁边的酒吧里节奏欢腾明快的音乐,被隔音玻璃过滤后也变得柔弱。
他缓缓抽着烟,眯起眼睛注视着对面的那块黑色招牌,“loe”。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像个偷窥狂一样。
其实他刚从lm出来,而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去了。上周末,他看到和臻在这里出现。前天周四,他跟着和臻进了l。
虽然这几天他不停地劝自己,不要再自以为是地去关注和臻的个人生活,但每次看到他那样赤-裸地在陌生人面前袒露着自己的寂寞,陆友铭又不由自主地去靠近。
如果他是和臻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或许能劝他一句,别那么放纵自己,会受伤的。
但很可惜,他连朋友都不是。他有什么资格?
他真是圣母,多事,无聊,神经病!他垂下头搓了搓自己的头,他就是觉得有点心疼,就像会心疼非非受伤那样的。
自从上次跟非非过来这边巧遇和臻之后,陆友铭每天晚上都会来盲月坐坐,表面理由是看非非表演,可他自己很清楚,他有意无意地关注着lm,关注着和臻会不会出现。
和臻很准时,每隔一天晚上九点半,就会出现在lm门口,而那个“舞者”也每次都会下楼来接他。
周四那天,陆友铭终于没忍住跟了进去。
lm的装潢很是华丽,不像盲月那般清新文艺。它整体色调略显阴郁,但阴郁中又透露着一股狂野,给人一种抑郁症加狂躁症的分裂错觉。黑色的镜面墙砖,镶着金黄的腰线,吧内光线暗沉,频闪灯恍来恍去,像是刻意模糊着人们的脸。
内部空间很大,分成了几个区域,最里侧的小舞台,就是非非所说的跳艳舞的地方。
每当“舞者”出场,轻佻的口哨声此起彼伏,他们的身材普遍都很棒,皮肤有光泽,肌肉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