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身后跟着杨宁走了,漂亮的女人打量了眼他的背影,迎上去曼声道:“方先生……”
第二天就是老师傅出院在馆子里摆酒的日子,孟良人换了身参加酒席该穿的衣服,和潘陶一块去了。
老板娘站在门口,远远看见孟良人两人,迎上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眼圈倒红了。
潘陶笑道:“老板娘,好日子,你哭做什么?”
孟良人联系了叶晖出手帮忙,潘陶这厢也多有出力,他看着只会玩乐,但做起事来,也有两分兄父的样子。
老板娘哽咽了一声,擦了擦眼泪,笑道:“哎呀,高兴嘛,快,快进来。”
她看着孟良人,稍有恍然,摸了摸湿润眼角,笑着让他们进去。
除了孟良人和潘陶,就是为老人的手术费筹过款的熟客们,老板娘和丈夫一个个迎进来。
大家问起老师傅人,老板娘笑道:“在后厨房呢,今天他外孙做菜招待各位,总放心不下,在厨房里看着。”
众人听说老师傅能进厨房了,想来已然恢复如初,也就安心吃酒,说两句“必有后福”之类的话,席间很是融洽。
孟良人接了老板娘两杯酒,见大堂里众人吃得尽兴,便暗自起身,走到后厨房门口,往里看了看。
厨房很大,一应厨具都规整而干净,几个学徒模样的人打着下手,模样憨憨的年轻人在灶前掂着锅子,柜台旁摆了张大木椅,坐着个表情严肃的老人,手搭在拐柱上,盯着年轻人的手法。
孟良人在门口静静看着,觉得他像个老将军似的,在厨房里运筹帷幄,掌控大局。
老人家很是敏锐,转过头来看他。
孟良人忙举手示意自己打扰,抽身回到大堂内。
回去路上,潘陶自己开车,问他:“这次来多待几天么?”
孟良人道:“看方叔叔安排……应该能多待两天。”
潘陶嗐了一声道:“幸好下学期你就十八了,到时候去哪儿,该就没人管着了。”
孟良人笑道:“嗯。”说着手机铃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居然是想不到的人,孟选。
“姐?”
“嗯哼。”
“……什么事?”
“听哥说你回来了呀。”孟选趴在小茶几上,水晶指甲在太阳下闪着光,“还住在方家那边?”
“是啊。”
孟选撇嘴道:“把你住的地址给我。”
“怎么了?”
“桂姨上个星期寄东西回来了,还放在你房间呢,正好给你送过去。”
孟良人愣了愣,说:“好。”说着报了一串地址。
孟选拿便利贴写上,说:“好了,就这个事。嗯……挂了啊。”
“嗯好。”
孟选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郁闷地点了挂断,手机放在桌上想,怎么也是姐姐吧,打电话过来你就不能找点话题聊聊吗,还可爱,可爱个球。
她随手把便利贴塞在茶几上的小本子里,转身上楼去了。
本来计划好后天晚上顺路捎过去,然而这一天,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一个男人上了门来。
女佣人开门的时候就是一愣:“你是……”
男人穿着磨了毛边的大衣,胡子拉碴,形容落魄,叼着烟。此刻匆忙把烟夹在手里,看着模样干练的女佣,故意挺了挺腰杆道:“我找你们家的人。”
“你是谁的客人?”
男人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我不是客人,我是你们家亲戚。”
女佣拧起眉毛:“抱歉,如果是亲戚,我应该见过才是。”
“哈,不认哪,哪家没四五门子穷亲戚?”男人叫嚷起来,“叫你们家当家的出来,就是那个……孟哲!”
女佣原以为是来搅胡的人,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指名道姓,也有些不确定:“你找大少?”
男人露出笑容:“是啊,我可是你们当家的大舅子咧。”
“什么……”女佣怔了一怔,大少的大舅子,小少爷的生母……不是一直不明么。
她一时松懈,男人直接推开她,一脚踩进了屋。
“你……”女佣人急忙跟进去,小声吩咐闻声出来的人:“打电话给大少,说有人闯进家里来了。”
这太奇怪了,这一带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保全措施一向很好,怎么会放这么个人进来。
女佣心里奇怪,抬头看见孟均从楼上下来,肩上趴着懒洋洋的猫。
她怕那人冲撞了孩子,忙道:“小少爷……”
话还没说完,男人先叫起来:“哎哟,外甥呀!”
孟均在楼梯旁站住脚,看着男人,目光冷静得不像个孩子,叫他那些亲热的话竟都堵在嗓子。
女佣忙去牵他的手:“小少爷,回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