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天啊,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没错许尔,想办法逃出去吧……”他说道。
门上的小洞被“咣当”一声推开,来人把一碗玉米粥和一叠小菜放在了门板上。
马小瑞起身,往外看去。
院子里有巡逻的低级祭司,来来往往。每三个房间都有一个人在站岗,防备森严。连关着他们的门锁都是直接从外面锁死。
没有机会。
马小瑞叹了口气,把饭吃了个干净。
其实死亡没什么,他对这个世界又没有留恋。他害怕的是刀尖割在肉上、内脏都被撕裂的感觉。被杀死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折磨好像永无天日……
马小瑞看着收走空碗后又重新锁死的门洞,陷入了深思。
当天晚上,来送饭的人挨个给房间放了饭,一个小时之后他过来收空碗,却发现有一个门板上的饭菜,一口都没动。
他弯腰往里看,那个人祭在床板上缩着身子,一动不动,被子从头盖到脚。
每次都有因为害怕而提前自尽的,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也死了。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开门进去查探情况。
人祭面色惨白,满头大汗,手捂着肚子,费力地呼吸着。
那人心里一惊,赶忙叫了一个同僚过来,两人合力把他抬了出去,放到院子里。
马小瑞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任由两人查探自己的情况。腹部被揉捏了好大一阵子,他难受得想骂人。遂虚弱地呻-吟了一声。
那两人不动了,马小瑞听到其中一个说了一句:“去巫医那里”,随后自己就被背了起来。
院子里面,至少还有三个低级祭司: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感觉着走了几步之后,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吹到脸上的还有晚上特有的凉风,声音也变得喧嚣。
马小瑞把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他们已经离开了修女院,在外面的大广场上。
身边只有两个低级祭司,其中一个背着他,另外一个跟着。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他不杀人,也不放火,他要逃跑。
他突然拽住了背着他那人的帽子,一个挺身跳了下来,踹了后面那人一脚,撒腿就跑。
两个祭司大叫着追了上来,还同时像天空上发射了信号。
马小瑞迅速拔光了帽子上的羽毛,只剩一个铁圈。羽毛尖端还算锋利,他把它们咬在了嘴里。
前面又有两个祭司包抄过来,马小瑞解开身上的披肩,大白布抖开,冲着他俩扔了过去……
他不敢回头看,单从声音来分辨,后面追他的人也不少。他把手里的铁圈扔向了前面包抄他的祭司们。
帕伦克的祭祀区域太大了,太特么大了……还全都是他们的人。这本来就是祭祀区域,祭司几乎全都在这里。
他呼哧带喘地跑着,由于紧张而手脚冰凉。大广场上一眼望到头,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前面有人包抄,他换了一个方向接着跑,却依旧有人。他再改变方向,还有。再变,还有……
他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
自己被包围了。
他笑了,拿下了嘴里的羽毛,用两只手分别握着。前面就是平民区,冲过去就天高地广,任由鸟飞。
他冲着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跑了过去,把羽毛尖端扎向对准对方的眼睛。对方伸手抵挡,羽毛折了。
他放开手里的羽毛幌子,一把推开阻止他的祭司。
眼前一片敞亮。
却从天而降一张巨大的网。终于罩住了想要逃走的鸟儿。
马小瑞倒在地上,在网子里面又撕又踢,网却越收越紧。几分钟后,他认命地不动了。
面前走过来了一个身着祭司长袍的人,衣服很是华贵。马小瑞皱起了眉头——
他发现这人的衣服,竟然和霍钦穿的有些相像!
旁边的祭司纷纷鞠躬行礼,眼中带着尊敬:“大祭司。”
大祭司高高在上地俯视了他一会儿,之后轻声说道:“明天,杀了他。”
马小瑞被五花大绑,锁在了祭台上。旁边还有两个看管他的祭司,不时往这边看上一眼,确定他没有逃跑。
即使是借口说要上厕所,都被他俩盯得死死地,铁链都不给开。
——这种情况下,自己能逃跑,母猪就能上树……
夜已经深了,他晚上没吃饭,饿得胃疼。
就好像胃正在跟他说:你为啥不给我吃的?你为啥虐待我?
马小瑞:哥,我不虐待你,明天你就得被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