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好。”桑德微笑,“我只是例行询问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
接着桑德又问了几个问题,不停地做着记录。
“最后一个问题,你姐姐是否有心理疾病或暴力倾向?”
这个问题一出,岳沣顿时恶狠狠地瞪着他:“我姐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相比于他的失控,桑德极其镇定:“你姐姐当时想杀了对方,并且实施了绑架,不仅是我,法院和lmpb也会考虑这个因素。岳沣,你需要如实回答我。”
岳沣吼:“没有!”
桑德并没有被他吓到,而是在纸上写下“无心理疾病及暴力倾向”这行字,并且头也不抬地提醒他:“岳沣,你要知道,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会被我考虑在内容修改中,如果你给了我错误的信息,那么这份申请表的内容的可信度也会打折扣。”
岳沣急了:“你在怀疑我?”
“不,我只是对我的客户进行必要的提示。”
岳沣的眉毛紧紧团在一起,嘴角朝下撇,显得十分不满。
桑德将申请表和新添的资料整理好收起来,终于肯看他了:“好了,今天的谈话就进行到这里。我要下班了,我们明天见。”
岳沣没有动,而是直视着他,有些委屈:“桑德先生,你今天在生我的气吗?”
桑德张大嘴:“啊?生什么气?”
“因为我昨晚没有按时过来……”岳沣十分在意,“但是我昨晚打电话时,您并没有责怪我啊。”
桑德苦笑。终究是小孩子,在意的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他无奈摇头:“我并没有怪你,我平时工作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没有……”
“什么?”
“没有不喜欢。”岳沣眼睛睁得更大了些,“我喜欢桑德先生……的工作态度,很认真。”
桑德因为他诡异的停顿屏息片刻,听到后半句立刻笑了出来:“我可是个专业的业务员。”
岳沣也跟着他笑了起来,只是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他还想再多留一阵子,然而桑德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他没有办法,只能拖拖拉拉地站在门外,纠结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搭讪。
桑德背对着门口收拾桌面和待客用的茶具点心,脸色阴沉。
岳沣今天对他撒了谎。
从岳沣的描述中可以察觉到,当时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心理状态已经让校医务室的医师有了危机感,提出将他隔离住宿的建议来。nttc里的医师可是a级天才,他们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何至于因为一点亲人离世精神创伤就提出让一个12岁的小孩隔离住宿?
而岳沣在几周后竟然自杀,说明他的心理状态已经黑暗到生无可恋的地步,nttc对于每一位学生的状态都十分关注,怎么会让自己的学生心理状态恶化到这个地步?医务室里的医师难道没有进行过任何治疗和帮助吗?这绝对不可能。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岳沣身上。
桑德怀疑,岳沣有隐藏的暴力倾向。
“暴力倾向”这四个字似乎与门外那个腼腆内向的男孩子没有关联,然而桑德见过太多人了,他知道一个人的外表并不代表他的内心。岳沣只是看起来人畜无害而已,并不代表他真的拥有纯真的本性。
他想要从这几天接触的细节中找到几个来验证这一猜想,然而脑海里全是他脸红时圆睁的双眼、微微侧首时扇动的睫毛、抱着来来亲昵顺毛的憨态,只有在两人谈到他姐姐时,他才会偶尔显露出凶巴巴的目光和令人头疼的固执来。
难道是我想错了?桑德怀疑着自己。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一个连打招呼都容易脸红的男孩,竟然有暴力倾向。
☆、cer2-07
另一个需要怀疑的就是,岳沣说她姐姐精神状态没有问题。然而就他目前了解到的内容来看,岳沣的姐姐是一个敏感且多心的人,总是封闭自己,拙于社交,有什么想法都闷在心里。这种人是犯罪倾向较大的潜在人群,而能做出绑架这种事的人必然有着充足的谋划,一个岳沣口中的“弱女子”又怎么会做这些?
桑德心情沉重。
他很怕客户没有对他说实话,因为这会严重干预到他对工作内容的调整与修改。
而岳沣几乎从第一面见他开始就在撒谎,不断地撒谎,刚圆了前一个,你以为他不会再骗你了,然而当你提出新的疑问时,他又面色坦然地给你讲另一个荒诞版本的故事,仿佛那就是真的,你不应该有任何怀疑。
桑德有点搞不懂岳沣。
现在他甚至有些怀疑,岳沣所说的这位“姐姐”是否真实存在。在桑德的工作中,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别有用心接近他的客户,有些人是对他心存恋慕借机接近,有些人是想从他这里探听其他客户的隐私,大部分情况下,他都处理得很好,只有一次,被一个客户使用下作的伎俩威胁,甚至被付月当场撞见较为混乱不堪的场面。
那次事故带来的后果远比他想象中严重得多,他和付月之间的感情出现了极大的危机,原本甜蜜恩爱的生活遭到了无可挽回的打击……
“桑德先生?”岳沣的声音忽然闯入耳中,桑德猛然惊醒过来。
最近他总是想起过去,想起付月,想起他们之间支离破碎的感情。
他匆匆收拾好东西,喊了来来一声,关灯锁门。
岳沣有几分忐忑地问:“桑德先生,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