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上,他们一直围在敖清身边,不时说两句安抚他的情绪,倒是把君落卿给隔开了,好在君落卿也不在意,倒也落得个清静。他本来就不擅长与小辈聊天,更不可能委曲自己去附和别人的想法。
君落卿在意识海中与华风闲聊。
这套剑法是我重生后创出的,明为落英,取自落英缤纷之意。并没有太多固定的招式,主在灵活多变,幻化无方,剑气转化于虚实之间。意在迷惑对手,只要对方分神了,哪怕只有一秒,我也有把握取胜,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这部剑法的限制也不少,若是在没有外部干扰的情况下,威力会大减,而且要是对手一开始就压制住了我,后面也很难施展。华风,你有什么意见?
优劣你不是已经了然于心了吗?
华风,你不知道我当初学剑的时候有多仰慕你,恨不能生在你的时代,瞻仰瞻仰古今第一剑客的风采。你使过的招式无数人争相模仿,你创立的剑阁即使分裂了也依然各自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不知有多少剑术世家把自家的继承人往里塞,你以为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留下的那三部剑法。不过你那三个徒弟倒确定把它们发扬光大了,说起来,你找徒弟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只可惜并不一心。
他们怎么了?
你很想知道?
他们是我一手带大。
哼!要是我早生几十年,肯定不比他们差,不,是更好!
天命不可违。说吧,我想知道。
你那三个徒弟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在你消失后把整个江湖搅得天翻地覆,就是为了找你,只是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把剑阁分裂了,也幸得你留了三部剑法,正好一人一部。一个两个都叫剑阁,还不许别人乱叫,搞不清楚这么个破名字有什么好的。再后来就是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行事也各有特色,亦正亦邪。我是拜入你大弟子门下,也可以说是本门,你不知道你大徒弟有多搞笑,竟然把你的雕像放在练剑场最中间。老实交代,他是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否则怎么到死还念着你,还有,你另外的两个弟子也是对你一副执念颇深的样子。
卿,我认识你的时间可比你认识我的时间长得多,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略带笑意的轻柔声音在君落卿意识海中响起,顿时,就像春风掠过大地,消散了所有的冰雪,带来了全部的生机;惊雷在耳畔回响,占据了整个视觉的空间,掩盖了其它的任何的声音。君落卿只觉得内心充满的是无法言说的情感,几乎要膨胀开来。
狂喜过后,君落卿轻轻一笑,笑岁月芳华世间繁荣终究抵不上这一刻的风烟俱散,此心独属,万般皆如是。他眼里的浮花浪蕊悠悠闪过,如昙花一现,只余下最初的清明与最终的了悟,纯粹而且璀璨,他终于得到了即使坐拥天下也体味不到的单纯的快乐。此生所求,不过如此,可笑他至今才懂,甚幸未晚,更甚幸不曾错过。
悲喜莫名间,早先的那点生不逢时的感叹以及对那三人能得他教护的嫉妒早就随风而散不留痕迹了。
☆、第20章 厌倦
说来宇文家对他确实不错,至少在表面看来。他的房间被安排在别墅第二层的最东面,早上起来通过巨大的落地窗正好可以看见整个东方日出的全貌。
房间宽敞明亮,一应家具用器全是最上等的,与卧室相连的还有洗浴间、厕所、衣帽间、小厨房和一个简易的训练室,房间内并无机器人走动,这是君落卿自己的要求。
进入衣帽间换上一套宽松的练功服,练功服是在古武士服的样式上稍加修改的,全套的雪白,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穿在身上很舒服,柔软透气,一条同色的缎带围在腰间。君落卿将头发高高挽起,用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固定,赤着脚走进训练室。
训练室说它简易那只是针对主训练室而言,里面的训练器械虽然没那么全,但对于君落卿而言是绰绰有余了。室内温度会根据在里面训练的人的运动剧烈程度自行调节,脚下铺设了一层淡黄色的橡胶薄板,弹性系数大而且不易被破坏。
君落卿盘膝坐在最中间的空地上,正准备运功时突然发现一股若有若无的被窥探感,又是这种感觉!微不可见地皱起眉头,自从来到这里,几乎大半部分时间都处在这种感觉下。
这个房间一定有监视装置,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这点,却偏偏无法去改变。
华风,我厌烦了这里。
我知道。
君落卿沉默,其实无论是他还是华风都清楚他只是说说而已,不可能真的离开,先不说宇文家的防备和燕茴的安危,单是他的骄傲就不可能允许他就此逃离。
只是这里的一切真的令他难以忍受,特别是在华风说过那番话后,他发现自己的耐心在迅速消失。他想离开这里,和华风一起,去一个无人的地方,森林或者孤岛,无拘无束,朝夕相伴,过着最平淡也最自由的生活,就算不能真的与世隔绝,那也不必像现在这样生活在完全不受自己掌控甚至不得不受别人影响的环境中。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不是吗?
是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他绝对不会让那一天离得太远。
将所有心思压下,再次运转全身功力,一股淡淡的气流将他包裹,凝而不散,时而进出他的体内,运遍全身,这是内力外放的体现。空旷的练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