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眯起的丹凤眼眸,使斜瞥自动演化出别样风情,喻昭心跳了跳,点头肯定了徐离晏的话,世上的确再没有比自己更阴的鬼了。
“不过,你好像没有阴阳眼,怎么跟鬼朋友交谈?”他奇怪地问。
徐离晏首先的反应就是理解不能,于是转身径直向前走。
“我是来看朋友,有些人,即使过了世,也还是朋友。”就在喻昭以为他不会理自己时,听到他在前方轻声说。
徐离晏来到霍宽的墓前,把花放好,喻昭看到墓上的照片,才知道他是来祭奠在押解途中殉职的同事。
徐离晏祭奠完后,又去肥仔的墓地,路上有个抱孩子的女人跟他擦肩而过,他忙追上去,喻昭没跟过去,只看到徐离晏跟那女人说了几句话,女人低头抽泣,而后徐离晏掏出钱夹,把钱塞过去,女人推辞了半天才勉强收了。
“她是肥仔的老婆,肥仔出事时孩子才刚满月。”徐离晏转过来,在墓前祭奠时说。
祭奠完,他转身离开,走出一段路,对喻昭说:“钱夹给我。”
喻昭递过钱夹,徐离晏把里面的大钞都拿了出来,然后把钱夹扔回去,“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别在我面前晃,有多远走多远。”
“你在为同事的过世生气?”
喻昭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些不解,还有些惶惑,澄净的眼神,不该属于这个双手沾满血腥的黑道分子,对上这样的目光,徐离晏的火气突然涌了上来。
肥仔和霍宽跟他不同科,交情一般,但毕竟同事一场,看到才满月的孩子,他想起激战时的血腥一幕,而那一幕的制造者,就是眼前这个自称失忆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他没心情跟他周旋。
“也许你真的失忆了,但不能因为失忆就可以抹掉你犯下的罪行!”
徐离晏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墓园,开车离开,他现在很恼火,再跟喻昭待一起,说不定拳头立刻就挥过去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离开,他不担心喻昭会趁机偷溜,甚至希望他逃掉,这样的话,他就能正大光明地把他投入监狱。
第四章
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直到傍晚才告一段落,徐离晏把车在一条小巷前的车位上停好,走进小巷尽头的一间酒吧。
刚到傍晚,酒吧里人不多,在吧台里擦拭酒杯的男人看到他,向他笑着打招呼:“还不到周末,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在休大假。”徐离晏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给我杯blue。”
“鸡尾酒是小女孩喝的玩意儿,你需要的该是这个。”男人让侍应生拿了盘干果过来,又调了杯加冰威士忌推到徐离晏面前,“难得啊,你也会休大假,我听那帮兄弟说,仲成真得很迁就你。”
“你就别取笑我了。”
高宝生是他们在特警队的前辈,在一次特别任务中受了伤,退役后改做酒吧小老板,他跟郑仲成的事高宝生最清楚,所以偶尔会提到。
“仲成婚姻不是很美满,每次来都跟我说起你。”
徐离晏剑眉一挑,抬头看高宝生,见他仍在仔细擦酒杯,那些话似乎只是随口聊起来的,他转着酒杯,淡淡说:“今天别提他,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高宝生已经不是警察,工作上的事徐离晏不想多说,“遇到了个想修理却不能动手的家伙。”
高宝生笑了:“你总算想开了,准备新的恋曲了?人怎么样,回头带来给我看看。”
一颗开心果弹到了他脑袋上,徐离晏品着酒说:“什么新恋曲?我只是在追债。”
黑道的话,血债血偿,他也没说错。
跟高宝生随便聊着,心里的郁闷减轻了不少,过了一会儿,酒吧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徐离晏正打算告辞,忽听高宝生问:“那个想让你修理又不舍得动手的家伙不会就是他吧?”
他用下巴往后面指指,徐离晏转过头,不由一愣,喻昭就站在酒吧门口,向里面打量,酒吧光线很暗,但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存在感,失忆后的他少了份阴狠,更多的是高傲,就像是成狮,即使平时表现得很温顺,但只要气势张扬起来,就知道他有多凶猛,而此刻,喻昭没有掩饰他的霸气,让所有人为之吸引,但又不敢轻易上前搭讪,有两个客人嫌他挡路,上前想骂人,但被他的气势所迫,立刻又退开了。
“不愧你看上的人,果然不凡。”
高宝生的赞美换来的是又一颗开心果的袭击,教训完不识相的前辈,徐离晏低头看看腕上的追踪仪,发现它又莫名其妙的坏掉了,明明追踪目标就到了他面前,仪器上的红点却动都不动。
该申请新的装备了。
徐离晏恨恨想的同时,喻昭已经看到了他,快步走过来,坐到他面前。
“你怎么找来的?”那准确度让徐离晏几乎怀疑自己身上也被安了追踪器。
“直觉。”不敢说是用法术找来了,喻昭信口胡说。
“我说我不想看见你!”
“那是中午说的,现在是晚上。”
对白非常暧昧,高宝生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们的对话,“阿晏,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我叫喻昭。”喻昭在徐离晏回答之前抢先作答。
“我叫高宝生,是这里的老板,阿晏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想喝点什么?这杯我请。”
“什么都行。”
高宝生扬扬眉,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