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浴室的门,迎面而来的亮光让他反射性眯了眯眼。
是房间里的窗帘被拉开了。大概是在他清理的过程中幸村叫了客房服务,整个房间都已经被整理过。
那个让他纠结了许久的男人正站在窗边,面朝外。
仁王没管他,自顾自走到床头柜边上,坐上床沿去看幸村放在那里的所谓早餐。
一碗粥。
嗯,当然,他现在是最好吃点清淡的。
……但这粥里的红豆红枣是怎么回事?
幸村还真不怕他翻脸啊?
这个问题幸村能回答的,他是真不怕仁王翻脸。
你说他连趁人之危的事都做了,事后一点小调侃就真的是习惯使然。整个立海大能有本事让他变得狼狈的就只有仁王了,这家伙逮到机会就不痛不痒地恶作剧和整蛊,幸村要认真计较都觉得自己小题大做,难免就养成了用另一种方式逗回去的习惯。
所以他在听到浴室的门打开的声音以后默不作声地转了身,靠在落地窗上看着仁王慢悠悠走出来,坐在床沿打开了放着早餐的打包袋,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
那个男人抬起头:“……为什么里面是红豆和红枣?”
幸村微笑:“你不是贫血还低血压吗?早上吃点甜的会比较好。”
说的真有道理啊。
仁王垂下眼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觉得就算幸村这么说了,他还是很有一种被送红豆饭的感觉。
不,仁王雅治,停止你的想象力!
别在发生了那种事以后还表现的这么自然啊!
你的节操呢!
……啊,不好意思,节操在进入娱乐圈以后就掉的差不多了。
仁王便这么心情复杂地,食不知味的(虽然世界上大部分食物对他来说都没有吸引力),把那碗加了红豆和红枣的粥喝完了。
职业习惯赋予了仁王在某些方面的想象力,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在所谓的“第二天早上”和幸村相处的这么风平浪静。
那应该如何呢?
不知道,不清楚,想不明白,懒得管。
那就算了吧,该怎样怎样。
要完全当做没发生过也挺困难的,可其他的……
他想,还是先考虑其他的吧。比如他不可能再在这里住一天,但出去的话他要穿什么呢?昨天的衣服是不能穿了,也不知道拿去化验还能不能把上面的药液成分分解出来。仁王其实挺好奇所谓的哔药的组成成分的。
抬起头,仁王越过半个房间看向还站在窗边的幸村:“我好像还没问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我和你一样是来参加昨晚的慈善晚宴的。”幸村道,“就回来两天,晚上还要飞回德国,就没打算回家住。”
仁王点了点头,试探地问道:“你带行李了吗?”
“嗯——”幸村歪了歪头,抱着胳膊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仁王笑了起来:“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衣服吗?”
仁王舔了舔唇,靠在床板上叹了口气:“是谁让我原来的衣服变得不能穿的?”
这句话好像打破了从方才开始就在两人之间蔓延的莫名紧张的气氛。
幸村松开手走了过去,一直到站在仁王面前。他俯下身伸出手摸了摸仁王的脸,凑到他的耳边:“我倒是很乐意看到啊,穿着我的衣服的你。”
仁王没躲。
他不太适应地皱了皱眉,微侧过脸轻轻反问道:“是吗?”
这个姿势维持了一会儿,沉默让仁王有些难耐。
他想直接开口让幸村松手的时候,幸村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开了口:“雅治。”
“?”
“我们在一起试试吧?”
仁王愣住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幸村,惊讶地发现说出这句话的男人语气很淡,眼神却很认真。
……开什么玩笑?
仁王抿了抿唇:“我……”
“昨天那种事你都‘试试’了,只是在一起而已,不难吧?”幸村道。
可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吧。
仁王想。
认真在一起比那种事,要难得多啊。
像看出仁王在想些什么,幸村还放在仁王脸侧的手微微下移,扣住了仁王的下巴。
他另一只手环过了仁王的肩颈。
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再明白不过了,所以仁王在幸村越凑越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