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道的乡试结果传到京城也是有时间区别的,就算是文风鼎盛的江南的举人名单,除非家里有人在那边考试,或者是已经过了乡试准备参加会试的人,否则京城也没有人会特别关心。
贾家向来是武官勋贵这一系的,京中的大人们去各道监察乡试,但那些都是文臣,没几分交情,也不会特意来和贾家的人搭讪,况且观源是快马回的京城,比那些大人的消息还要快一点。所以,这就造成了,整个贾家,除了和观源一道回来的贾敬,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名次如何。
听观源说自己中了举是侥幸,贾家的人也怕他因为名次太低不太愿意提,所以也不准备继续问下去。
反正他今年才十五岁,就算明年不考,等到弘承八年再考也不成问题,他可是在文风鼎盛的江南拿到了举人资格的人啊,江南那边举人一榜也才百人呢!而且那时候他才十九岁,便是二十几岁,有进士的名头,不愁找不到适合的媳妇儿。
贾政今年四岁,已经进学了,和十岁的贾赦不同,在史氏的抚养下,他好学勤奋的名头全府都晓得了,而且看起来可比老太太抚养的贾赦要得贾代善喜爱得多。
婆媳是天然的敌人,起码在贾府是这样,在史氏眼中,老太太宠小儿子宠得太过了,就算得了个举人的名头也不算有什么大出息,荣国府这样的人家,老爷的弟弟起码得上了三品才勉强算得上是不坠家声呢!
但自己的儿子贾政就不同了,从小就这么勤奋,以后定然比那个和贾赦一样散养的贾代攸更有出息。
于是她好似无心,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四叔你得了什么名次?江南的举人,可比咱们京城的解元还要来的出息一些呢!”
郑氏隐晦地瞪了她一眼,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观源,也不知史氏话里的“解元”有没有刺激到儿子。
说起来,观源得了江南东道的举人名头,在京城,看在荣国府的面子和他的才学下,指不定真能得到解元呢!如今去了江南,虽然测出了自己的水平,但是举人的名头到底比不上解元好听不是?
贾代善可不知道自己夫人的心思,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以示他很是同意史氏那句观源的这个举人可比京城的解元有水平。虽然有点水分,但到底对弟弟是个安慰不是?
“弟弟不才”,观源朝着史氏笑道,伸出一根手指,“得了这个名次。”
京城所在的京畿道和东都所在的都畿道的乡试每榜可取举人两百人,而江南各道所取的举人每榜只有百人,其他各道人数不定,差不多在八十到一百之间徘徊。
看观源的样子,也不像是得了最后一名的样子,史氏还在猜,就听见贾赦直接开口:“小叔,你是得了第一百名吗?那不就是那里的最后一名咯?”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史氏心想着,愤愤地看了贾赦一眼。
在老太太看来,老大和贾代攸一起长大,自然不会怪罪他的无心之失,最后被怪罪的,还是自己!史氏这么想着,心里更是恼怒了!
观源笑着摇了摇头,装作失望地说:“在你看来,你叔叔我就这么点本事吗?唉,亏我还一直念着赦哥儿,想不到赦哥儿是这么想我的啊!”
“那就是第十名了?真不愧是我弟弟!我看啊,你直接参加会试也是使得的,定会比京城的解元要厉害!正好,弘承五年的时候,京城又要举行会试了,你正巧可以直接参加春闱”,贾代善哈哈笑着,又转过头对贾政说,“政儿,你以后也要向你四叔好好学学啊!”
至于贾赦,贾代善觉得这儿子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子,还比不上他四岁的弟弟来得懂事勤奋,所以就没提,贾赦眼里的失望都快溢出来了。
郑氏搂紧了自己的心肝宝贝,然后顺着贾代善的话头对贾政,或者对史氏说道:“正是善儿说的这个理呢!咱们荣府的子弟可不能只凭着祖荫过活,政哥儿和赦哥儿不一样,还得学着攸儿,自己拼出一条路来才不坠了咱们家的颜面。”想让贾政代替赦儿承爵?别做梦了!
被郑氏再次提醒自己喜爱的小儿子是个不能承爵的,史氏绞紧了手帕,然后笑着说道:“老太太教训的是,还盼着日后政儿像叔叔那么出息呢!”日后我儿子迟早比你儿子要出息!
就算观源算半个局外人,也深深地感受到了这对婆媳的修罗场气息。
唉,自古婆媳多撕逼啊!
在这种时候,观源就对好像对这些完全没有反应的贾代善佩服得要死,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也是个强人啊!
就在荣国府的人在老太太的屋子里言【刀】笑【光】晏【剑】晏【影】的时候,郑氏得用的大丫鬟拂冬进来禀报道:“老太太,外头宁国府的太太来道喜来了,正在外头要见您呢!”
“那还不快让我那侄媳妇儿进来?”郑氏这么说着,已经准备站起来了。
“哎哟,可不敢劳动老太太,侄媳妇我啊,这次是来道喜的,可不是特意来折腾您的。”贾代化的夫人李氏正巧进来,忙朝郑氏迎去,笑着说道。
郑氏也不坚持,毕竟不算外人,又坐回了原位,拉着李氏的手让她也坐在软榻边:“你这皮猴儿,嘴就是甜。你们府上的敬哥儿考上秀才我们还没道贺呢,这么快就来给我们道喜做什么?”
“瞧老太太说的,敬哥儿和十九叔哪能比呢!”李氏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些。
观源年纪小,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