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凌继续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次你也太过份了,我已经提前和你说过,那个角色是我做主给方梓华的,你竟然还过头就去打人泄愤这么做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周寅心里有些混乱,张张嘴,想说当时是他在酒吧里先挑衅我的,但对着沈嘉凌忽然冷下来的眼神,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嘉凌自我控制能力很强,身上的冷厉转瞬即逝,只淡淡再看周寅一眼便转向了方哲和方梓华,“这次是我疏忽,没管好下面的人,让梓华受了委屈。我已经把他找来了,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放心,我绝不会偏袒护短。”
方哲笑,“算了,算了,估计周寅当时是一时冲动,我们也不至于非得揪住不放,一定要打回来才行,你说说他,再让他给梓华认个错就行了。”
方梓华跟着微笑点头,斯文客气,好似十分大度,“沈总有这个态度我就很感激了,”摸摸自己的脸,“反正是点小伤,再过几天就能消下去。”
方哲拍拍他,对沈嘉凌说,“小华到底年轻,身体好,恢复得真快,前两天脸还肿得不像样,我们都怕他会破相,这过了几天倒好了。”
沈嘉凌不动如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们不要推让!我前脚刚办好的事儿,我的人后脚就敢拆我的台,要是不追究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我以后在下面人心里还有什么威信!!”
说完拍拍手,从外面进来两个干练精壮的保镖,一左一右牢牢抓住了周寅的胳膊。
周寅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眼前的事情荒谬到极点!没有一丝真实的感觉!
但左右两边像铁钳一样禁锢住他的手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不是幻觉,这是现实!
残酷到可怕的现实!
沈嘉凌对方梓华说道,“你自己决定吧,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会让他们动手,反正周寅今天这个教训一定要吃。”
方梓华叹口气,看看两个保镖,“沈总真有气派,手下都是能人,这两位一看就是练过的,搞不好会把人打坏,还是我来吧!”
言下之意竟然是怕这两人手劲太大,打坏了周寅,所以他发发善心,自己动手,顺便还不忘恭维了一下沈嘉凌。
说完就走到周寅面前,抡圆了胳膊,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周寅下意识要躲,但被两个保镖驾住,动弹不了分毫,连想顺势跌倒消去部分被打的力道都不行。
方梓华虽然长得有些阴柔,但到底是个男人,狠狠一巴掌扇下来,周寅的嘴角立刻就裂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剧痛的半边脸近乎麻木,眼睛有短时间的视觉障碍。
隐隐听那几人又说了几句,具体是什么内容已经完全听不清,然后就有门打开的声音,再过一会儿,挟制着他的保镖也松开手走了出去。
周寅踉跄后退几步,靠墙站立,垂着头,全部的意志都用来对抗脸上的剧痛和眩晕。
沈嘉凌缓步走到他面前。
周寅最近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形象,头发已经很久没修剪,站直时不太有影响,一低着头,前额就有长长几绺耷拉下来,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开裂的嘴角,嘴角边的血迹,还有迅速青紫变形的半边脸。
看起来很有些惨不忍睹,有碍观瞻。
沈嘉凌看得皱下眉,“周寅,知道自己错了吗?”
周寅过了好半天才极缓慢地抬起头,即便如此,也牵动得脑子中又猛然一晕,眼前发黑,险些摔倒。
握紧拳,拼命忍过去后,看向沈嘉凌,哑声道,“我不是你的下属!凭什么在我身上做杀鸡给猴看,给手下立规矩的事情!”
沈嘉凌看到他整张变形的脸后,眉头皱得更加深了,眼中闪过丝轻蔑,“我向来把床伴和下属划归在同一类,既然依附我靠着我就要懂规矩听话。看来我之前是对你太好了,竟然纵容得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短暂的视觉障碍症状逐渐消失,周寅眼前慢慢清晰起来,正好在沈嘉凌眼中的轻蔑神气消失前捕捉到它。
那眼神像一柄利剑,直刺胸口,周寅觉得自己体内的一部分被瞬间击溃,生命像要被剥离一样,全身从里往外开始发冷,彻骨的寒冷!
他赶在自己更加丢人的打哆嗦发抖之前轻声说道,“……那我辞职……”
不再多看沈嘉凌一眼,转回身,低着头,用巨大的毅力控制着自己往外走。
沈嘉凌在他身后露出个有些烦又有点无奈的表情,他自认为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对手下和床伴都一样,只要别触他的逆鳞,他会一直给对方以适当的尊重。
周寅特别漂亮,又特别懂事,所以他破天荒让对方在身边多留了很长时间,即便最近厌倦了也没有直接打发他走,偶尔还会耐着性子接他的电话,和他随便说两句。
只是最后却发现本以为特别懂事的人原来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加上刚才那张变形的脸,真是倒足胃口,沈嘉凌以前对周寅的那点好印象终于消失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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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是在看到熟悉的公寓门时忽然很佩服自己,这种状态下都没撞上车没掉沟里没走错路,还能准确到家,真是太厉害了!
跌跌撞撞进了卧室,一头栽在床上后就休克一样昏睡过去。
这是大概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反应,他最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打击,爱人的翻脸无情是压垮周寅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