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杨夫郎指点后,顾东列了张长长的单子,他也不往镇上跑了,而是专门去德昌县,那里货物齐全不说价格也会比镇上略低些,不过是路上多花费些时间罢了。
姜嬷嬷倒像是来挑刺的,不过要是换一种说法,会觉得非常中听。顾晨高兴起来会反讽回去,这样杨夫郎看得反而高兴,在他眼中,姜嬷嬷和晨哥儿相片极为融洽。
小白在顾晨脚边扑腾一个藤球,这时它不像狼崽子反而像家猫了,这藤球编得也好,是用细软藤纺织而成的,出手人当然非顾晨莫属了,否则谁会为一个畜牲费这么大的心思。
杨夫郎站在院子里跟顾晨说话:“你现在回村里的消息镇上的赵家肯定知道了,往后镇上有什么事只管让顾东或是你大叔去办,少去和那些赵家人碰面,那家人真是不像话!”毕竟顾晨回村后弄出的动静不小,消息肯定瞒不了。
“这些年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事?”顾晨不避讳地问,让村里人对顾家不喜绝不只是顾客有以前在村里的那些事,这里面恐怕另有原因。
杨夫郎也是看顾晨不是泥捏的性子,才会跟他说这些话:“自你家那铺子改姓赵后,那青宜镇咱村里人去得就少了,有什么事宁愿去上平那边赶集,也不差那几步路。这赵家知道自家做了下作的事,咱村里又是人人知道的,因此起初那几年常常指派镇上的痞子敲诈勒索咱村里的人。这两年才好些,法这听你大叔说,赵家做生意不地道,你家那铺子快要被他家败光了,哼,他们一家就是吸血虫,哪里是正经做生意的人家,再好的生意落进他们手里也得完蛋。”
难怪!顾晨暗道,难怪村里人对顾家极为不喜,要不是自己盖房雇人又有一身本事,恐怕没这么快被村里的人接受,当然也少不了第一天过来时就出手救了杨夫郎和小四,有杨夫郎和里正在中间说合,更有一个关键的地方,那就是他身上流着俞家的血。
世人多同情弱者,他亲爹被占了家财又被气死,他被亲父舍弃,这些都将他和顾元坤以及赵家之间划开了一条界限,顾晨很明白村民的这种心里。
姜嬷嬷的话就不太中听了,讥讽道:“顾老倔着是生了个心思灵活的儿子,我还以为他儿子会跟老倔头一样迂腐,自以为念两天书就把自己当成读书人,跟咱泥腿子划出一条界限,可书没读出头,反而把自家的地都给败光了,法这也许就是因为地都几光了,他这个儿子才一门心思地钻营,倒让他钻出头了。”
顾晨当然不会认为姜嬷嬷是夸赞他生父顾元坤,杨夫郎指着南边的方向说:“当初顾家才落户咱平阳村时可着实让不少人家羡慕的,就那边靠河的一片良田,早先都是顾家的,稍微侍弄一下,一看到头可以打下不少粮食,可你祖父祖上可能是富裕人家,这地里的活又最累人,那些地都是租给村里人种的。据说你祖父学问是个好的,不过运气不太好……”
杨夫郎的话比较婉转,先是姜嬷嬷嗤笑一声,顾晨后也乐出声,杨夫郎其实不用给顾家人面子的。
不过这番描述再结合姜嬷嬷的话让他了解了这个身体的祖父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自诩清高,偏偏没那个清高的命,又嫌弃庄户人家的粗俗,也难怪这顾家落不到一个好名声,这就好比“小姐身子丫鬟命”偏还不认命,最终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杨夫郎也哈哈一笑,继续说:“一家人坐吃山空,加上你祖嬷也是个身子娇弱的……”
好吧,原来不是一个,而是一家人都是小姐身子丫鬟命,顾晨恶寒。
“一年到头单看医抓药就要不少银钱,家里积蓄再多也经不住这么花,于是那一片良田就陆续地卖了,最后能保下来的也只有老宅这片地,那时候你祖嬷身子也撑不下去了。”
“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听你这么说我就想起顾家那个娇滴滴的夫郎了,他那身子就是自己作的,不过庄户人家出身成天的去学人吟诗作画对花落泪。”姜嬷嬷一脸的嫌弃,在他看来就是学了个四不像。
顾晨脑中浮现也一个男版林黛玉,顿时恶寒得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说:“是不是我祖父偏偏吃这一套?还有赵雪就更我那后爹是不是在咱村里住过,把祖嬷的一套矫揉造作学了过去,才把我那亲父哄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