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一月一两银子,大周朝银子很经花,河湾村两个鸡蛋三文钱,猪肉白肉二十文,五花肉十八文,半肥半瘦十六文,带皮瘦肉十二文,排骨十文,下水则在十文以下。鱼更是便宜,拉到平阳县还能卖个七八文,村子里售卖普遍要低个一文。谁让河湾村不说是个渔村,全职兼职的渔夫可着实不少,自然就卖不上价。
一两银子仅供一个人花用,日子能过得非常逍遥。问题是,这可能吗?钟庆书还好,环境使然,再怎么没心没肺,十几年下来,也足够他长几个心眼。钟庆竹则不然,那可真是个及时行乐,万事不管的主,月钱基本都花在吃喝玩乐上。
要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没被养歪,连带着两个玩伴也被影响,这才没往岔路上走,否则,河湾村就要多出几个惹人嫌的混子。
其实,在钟庆然看来,跟混子也差不太多。偷鸡摸狗的事他们不做,拉着一帮小孩子作威作福的事却没少干,当然,几人还算有分寸,也就欺负欺负小孩子,倒没闹出什么大事情。
钟庆然会知道这些,缘于这些就是原主的日常生活,随着和两人见面次数增多,这部分记忆越发鲜活,想令他忽视都难。
家中六岁以上孩子都有活干,钟庆然腿好差不多时,四妹钟磬就不再对他进行看护,回归到以往的生活中。打猪草,挖野菜,拾点枯枝败叶,那都是他们这些半大孩子的活,唯独钟庆然嘛事没有。
七月的阳光有些晒人,钟庆然走了一上午也累了,就带着三个小跟班躺在离小码头不远的树荫下,石块虽硬的硌人,却不会浸入湿气,钟庆然也就马马虎虎凑合。
才三岁的钟庆成不时往他身上爬,爬累了竟然躺在他身上打起了小呼噜。钟庆然有些嫌弃,这小娃子实在太脏了。
“晓丫头,带布巾没?”
钟晓在身上扒拉一番,半晌才摸出一块褪了色的布帕。钟庆然让她去茶铺子将帕子浸湿拧半干,才接过来,给钟庆然擦干净脸和双手,方任他躺在他身上。
自从那次打鱼大丰收后,钟老爷子带着儿孙又出了几次河,很遗憾,再没那次那么走运,瞧着还没出短工赚的钱多,众人也就歇了靠打鱼多赚点家用的心思。
正昏昏欲睡时,耳边传来童氏远远的叫喊声。
“阿奶,我在这。”钟庆然抱着钟庆成起身。
“庆然,快到饭点了,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