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每月观内例行的检查考校时,与虚青同住一屋的文霁风,房门时时被拍开。
每次虚青都是火急火燎的表情:“师弟,师父快来查房了,师兄这本《四情记》藏在你这里!”然后将书往他怀中一塞,也不管文霁风是否答应,就贴心地替他关上房门,回自己的房间装模作样去了。
文霁风也曾奇怪过,为什么虚青不担心自己告发他,毕竟怎么说文霁风在执法堂里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帮着几个师叔监管观中戒律。而虚青,每每只是揽着他的肩膀,故弄玄虚地笑而不语。
陶家在锦源城也算是十分有名望的家族,两人找到陶家大宅,送上拜帖等候的一小段时间,虚青对着陶府门前耀武扬威的石狮子很是感慨了一番。两人都不是第一次下山了,只是以往也只是跟着师父寻访几位清修的故人,或是跟着几位师叔去往几个交好的门派交往论道,涉足红尘的富贵烟云,还是头一回。
不知道是不是惦记着曾经在玄冲观修行的香火情谊,已是陶家大家长的陶冶,居然亲自出来迎接了他们二人。虚青和文霁风中规中矩地见了礼,随着陶冶进了堂屋。
虚青心知,这位陶冶师叔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只是眼前的陶冶须发漆黑,面若冠玉,若不是面上蓄须,说是弱冠年纪也未必无人相信。
“从进门起,虚青师侄便一直盯着我打量。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陶冶笑着开口,这两位师侄英姿飒爽,应当是这一代弟子当中的领军人物。不过涉世不深,有些地方还是做的不妥当。
果然连声音都如此年轻。在心中嘀咕之后,虚青憨笑道:“师侄是个惫懒的性子,在观中时常被师父训斥。而如今看到师叔,虽然忙于俗事,修行却没有落下,心中有些羞愧罢了。”
虚青说的委婉,陶冶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师侄有所不知,我有一位至交好友,于炼丹一途颇有些造诣。说来惭愧,族中事务繁忙,修行一事已经荒废了不少。师侄看我现在的形容,不过是丹药之功。”想来这些年,当面惊讶于他外表的人,不止虚青一个。
虚青好奇:“都说炼丹之道神秘,但凡是有些名头的炼丹师,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没想到锦源城中,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炼丹师隐于市井。”
陶冶朗笑两声,进入正堂坐下。
虚青和文霁风落座之后,文霁风道:“这样的前辈,若是有机会,应当去拜访一下。”文霁风虽然少言寡语,但眉目清俊透着正气,让陶冶很有好感。
“寿宴之前,我的这位好友也会来陶府小住。文师侄也就不必再麻烦去拜访了。”陶冶笑道。
听出陶冶的引荐之意,文霁风颔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