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椿鸿扯开嘴角笑了笑,撒娇道,“娘,你才想起来啊!我都要饿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死啊死的,你才刚醒,说什么胡话。”自从听了那道士一番话后,沈夫人变得更加忌讳‘死’字,她用帕子给沈椿鸿擦了擦额头汗水,对身边丫鬟叫道,“把粥端来。”
丫鬟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去了厨房。
沈夫人小心翼翼的扶着沈椿鸿坐起来,细心的在他背后垫了一个软垫,看着娘亲这么小心翼翼,他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娘,我没那么虚弱,我感觉我已经全好了,神清气爽的,说来也奇怪,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得,就大好了。”
沈老爷和沈夫人对望一眼,神色有些古怪,沈老爷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唉,都是命啊!鸿儿,我跟你娘别的也不求,只愿你能平安喜乐长大,好好生活无灾无难,我们也就满足了,今日你得高人相救,也是命中所定,道长说你体弱多病乃是被鬼魅所缠,若想安稳生活,只能拜道长为师,与他一起修行道术,方能不受阴邪之物所扰。”
沈椿鸿眨巴眨巴眼,听的一知半解,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迟疑道,“爹娘你们的意思是……我要拜道长为师,离开家中吗?”
沈夫人不舍又心疼的点了点头,“我们也不想,可若想你平平安安,也只能如此了,你一日日卧床不起,我们也束手无策,总不能……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你离开我们啊!哪怕你不在我们身边,只要你过得好,得空回来看看我和你爹,我们……也就知足了。”
沈椿鸿抿了抿薄唇,半晌扬起安慰的笑对爹娘道,“既然鸿儿命中如此,爹娘也不要难过。”
看着这么懂事的沈椿鸿,沈夫人心中一阵心疼,含泪点了点头,这时丫鬟端着粥走了进来,沈夫人接过一勺一勺的喂他吃下,吃过粥沈椿鸿痛痛快快的洗了把澡,顿觉神清气爽,一身舒畅轻松。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不由苦了脸琢磨起来,拜道士为师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要出家?唉,我才十一岁,连女人的手还没摸过啊!真是罪孽,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一觉醒来他居然就要出家了,还是跟一个不知道长啥样的道士走,离开他住了十多年的家,想到这他一张粉雕玉琢,满是稚气的娃娃脸就垮了下来。
打开房门看了看,门外并没有人,他出了小院在沈府招待客人的西厢房溜达了一圈,还是不能确认那个道士究竟是住在那一间,就在这时,左边第三个厢房里忽然传来一个和善的男人声音,嗓音低沉,听起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
“小公子,是来找贫道的吗?进来吧。”
沈椿鸿被吓了一跳,做贼心虚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又立刻停下,他装模作样像个小大人似的整理了一下衣襟,就朝声音发出的那间屋子走去,推开门,圆溜溜晶亮的眼睛警惕的在屋子里打了个转,最后目光定格在床上,就见一个道士模样的老头盘腿坐在床上,听见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看着沈椿鸿微微一笑。
“来找贫道有什么事吗?”
沈椿鸿还以为那道士是一个像夫子一样刻板严肃的老头,可没想居然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装腔作势的气焰顿时也丢的一干二净,他有些尴尬走了进去,犹豫了一下道,“道长,听我爹娘说是您救了我,还要收我为徒,鸿儿在此谢过道长。”说着凭着记忆动作生涩的行了一个礼,小小身体东倒西歪行礼的模样倒有些可爱。
道士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用谢,我还以为你会不愿与老道我吃苦清修呢!不过一切随缘。”
沈椿鸿抬眼偷偷看了道士一眼,心中嘀咕,“我自然是不愿意,若是有的选吃那苦作甚。”
“道长,我听说和尚出家也有带发出家的,可以不拘一般和尚的规矩,比如可以吃肉喝酒,不知做道士可有这种修行?”
“哦?”道士眯了眯眼,颇有兴趣道,“何出此言?莫非你戒不了凡尘烟火?”
沈椿鸿脸色微微涨红,嗫嚅着说,“虽然爹娘同意了让我出家跟随道长修行,可爹娘只有我一个儿子,百善孝为先,我不能让沈家香火从我这里断了啊。”
道士捋了捋胡须,神色未变,“你倒是孝顺,不过……”道士仔细看了看沈椿鸿涨红的小脸,笑道,“你的面相虽有桃花,却并无妻女子嗣,就算不出家,也没有后代啊。”
沈椿鸿大为不解,“为何?莫非我活不到娶妻生子之时?”
道士摇头,笑的意味深长,“非也,到时你便会知道。”
沈椿鸿想想也就作罢,他才十一岁,这事还是以后在做打算,顿了顿道,“我真的是个命薄的吗?若是不拜道长为师,便活不长?”
道士并没回答,只是看着沈椿鸿,沈椿鸿也看着他,半晌颓然的耸拉下肩膀,“道长好生歇息,鸿儿便不打扰了。”说着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出了房间,沈椿鸿抬头看着晴空万里的蓝天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出家了。
小小的娃娃脸一脸愁苦之色。?
☆、拜师
? 第二天,沈椿鸿已经嫁出去的三个姐姐也赶了回来送行,在爹娘泪眼婆娑的注视下他跟着道士离开了家,临走时沈夫人递给沈椿鸿一个特大包袱,里面银票数十张,还有很多他喜欢吃的糕点,满满当当的,还十分的沉。
看着沈椿鸿吃力的背起包袱沈夫人连忙心疼的接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