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一脚踢在姜画的腰上，说：“老子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姜画闷哼一声，把啤酒瓶放在一边，说：“同学请我吃东西。”

“请你你就去了？你没钱？老子没给你钱吗？给你点钱你就去了？”

姜画知道他姜旭是在说他妈，于是没有搭腔。

姜旭看姜画不说话，更加火气大，嘴里的污言秽语多了起来。

姜画叹口气，倒了杯醒酒茶给姜旭。

姜旭趁姜画转身回房间，把一杯热腾腾的醒酒茶泼向姜画。

姜画被烫得呜咽一声，转身无助的看着姜旭。

姜旭一巴掌扇向姜画说：“别摆出这幅样子，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心里和你妈一样，贱货！”

姜画捂着嘴，躲进房间，听着姜旭发着疯的揣门。

姜画从墙壁慢吞吞的滑下，全身都没有力气。

半边脸颊红肿得厉害。

☆、第 6 章

姜画很小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自己死了会怎么样。

装在凉薄的棺材里，在老家人打着牌喝着酒的欢乐气氛里下葬，爸爸又因为我的死赚了一笔钱，然后又因为别人家小孩子满十岁又把钱给送了出去。气急败坏的他喝酒后还有谁会照顾他呢。

尸体关在棺材里，封闭沉闷。棺材里的空气渐渐和尸体产生反应，尸体的肉腐化。虫子闻到味道，往细小的缝隙挤进来大快朵颐。

好恶心，姜画瘪嘴。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意识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宝贝儿姜花，你去看我打球不？”丛深问道。

姜画想了想，摇头，说：“不去，我没时间。”

丛深叹气，在姜画肩膀上蹭蹭蹭：“真不去啊……”

姜画拿了本奥数考试参考证说：“我也有比赛。”

“哎……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丛深笑嘻嘻的开着玩笑，一面用手指划过姜画带着口罩的脸，说，“比赛可不能发烧，回家一定得吃药了。”

姜画捂住嘴，轻声咳嗽，证实自己感冒了，却又暗自为脸上的红肿而疼痛。

奥数比赛其实可以不去的。

姜画看着丛深失落的样子有些不忍，摸摸自己带着口罩的脸，又垂下眼。

可是奥数比赛赢了有奖金呢。

爸爸已经很久没给过自己钱了，必须想办法养活自己啊。

“丛深加油！！”

“十三班十三班！”

“丛深你他妈太帅了！”

丛深在球场上蹦跶得跟个小猴子似的。

又是一记三分球。

妈的。

丛深有些烦躁的拿球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没了小姜花，自己还真是……

“沉着点丛深，你他妈都犯规三次了，还想不想继续打了？！”

犯规五次就得罚下场，这他妈上半场都没打完呢。

尖锐的哨声吹响，半场结束。

教练劈头盖脸的骂起来：“丛深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要是真的不想赢别他妈给老子添堵行不行？您老爱传球传球，爱犯规犯规，您当这球场四处皆你妈啊，你狂个屁啊狂？！”

丛深没说话，仰头喝完一瓶矿泉水。

谁不想赢呢。

可是脑子里满满当当的塞着姜画的身影，他妈的，凭啥球赛不来看啊，老子都求那么多次了。

丛深把瓶子扔进垃圾桶，说：“我会注意的。”

“你注意个屁啊你！……”

“抱歉教练……”清爽的声音传来。

教练回过头刚准备骂人，看到一个带着口罩，额头上满是汗水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