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说的一板一眼,我听着倒颇觉新鲜,竟不知这羽族皇家陈年旧事亦叫外人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水鸿氏既为羽帝长姊,怪不得白暨临终只道自己咎由自取,明知水族羽族交恶,还敢去招惹羽族皇族,更可恨他对我竟然也不明言,难道这家伙竟糊涂到以为躲便可以解决问题吗?我愈想心下愈是阴沉,看来那凤百鸣果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甥侄亦不肯放过,奈何现下,我若是想要替白暨报仇,只怕还颇有些师出无名,思及此,我胸中更是郁闷,只道待龙溯大婚之后,定要寻个机会,好好会会这丹凤帝。
我不发一言,立在那风和轩上许久,蓦然间想起鱼魫兰内魂精石,这才离了风和轩,唤碧螺将此株鱼魫兰复又栽于汲月潭旁,将那粉色魂精石还包藏于重蕊之中,只道汲月潭边汇聚水灵之气,我又向那魂精石内注入一丝龙息,料想这幼灵过不了百年便会成形,也算我尽责完成白暨最后的心愿吧。
夜游
龙溯大婚,众人面上皆是喜气洋洋,我心中本也欢喜,只是日前白暨一事总叫我心下凄然,奈何面上却不便表露出一丝一毫。三日后,千波殿晚宴,灵兽长如约而至,这麒麟收起金水桥上尴尬窘迫,睁眼瞎话说的亦是面不改色,表现得倒好像与我是初见一般,我心中暗道他脸厚非常,面上自不点破,一餐饭甚是其乐融融。好容易晚宴毕,我起身送他离开,出门只见千波殿外千波迭荡,立在高处目力所及,泱都城内到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好一派歌舞昇平,盛世景象。
此刻未及我感叹,不想麒麟倒生出些诗人情怀来,他立于我身侧,只笑道,“世人皆言,‘莽原雄险,九天奇巧,不胜泱都繁华’,原先本座听此话还颇有些腹诽,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龙帝陛下这碧水泱都果是盛世繁华,麒麟自叹不如。”我未料及他竟会这般夸赞于我,一时间反有些不好意思,口中忙客气道,“莽原雄险,凌云宫立于层峦叠嶂之中,更是壮伟非凡,朕亦是见识过,灵兽长过谦啦。”
此言既出,我二人对面相视,不由都朗声大笑起来,正谈笑间,却见夜空中烟花火色,万紫千红,麒麟又向我道,“夜色未央,想必碧泱宫外天街上定是歌舞鼎沸,喧嚣达旦,本座原打算夜游天街,将这泱都风情好好体验一番,现下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龙兄可否赏光,共我一游?”
我心下本有些推辞之意,奈何麒麟说的诚恳,思及他远道而来,我本该一尽地主之谊,此番他既已提议,我应下亦是自然,只是我久居碧泱宫,泱都城内虽只有几步之遥,却也未曾好好游过,若叫我做导游确是不能胜任,思索间,一抬眼却见麒麟目光灼灼,满面尽是期盼之色,我心下讪讪,只得颔首应允。
我转身唤锦鲤同往,麒麟身边亦跟着驺虞,那驺虞体态微胖,团头圆眼,只眼角略微下垂,端的是个憨厚滑稽之相,一见便叫人心生喜感,我胸中本因白暨之死还颇有些郁气,此刻与麒麟并肩行在天街,但见花灯烟火,金碧相射,鱼龙载舞,锦绣交辉,却仿佛暂时忘却烦恼,心下一并欢腾了起来。
是夜,麒麟端的是欢欣异常,游到兴处,竟一把拽过我的手去,往那天街两旁的亭台楼榭指点一二,我心下愕然,现时又不好挣开,也只得随他去,奈何转身倒见锦鲤在一旁满脸郁色。我心中正纳闷这厮不知又吃错什么药,忽然却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歌声,这歌声曼妙,即便是在喧嚣鼎沸的天街上亦是丝丝入耳,玲珑剔透,麒麟显然亦是听见,回首却向我道,“龙兄,泱都果是不凡,想不到这市井之所,竟有这般之音。”
他口中赞叹不已,我心下亦有意去会会这歌者,于是随着那歌声,不觉走到一处水榭边,但见楼阁精巧,楼内灯红酒绿,直将水榭下无波水面也映得光怪陆离,楼阁正面高悬一匾,上书四个烫金大字——绮罗舞榭。
行至近前,我本一脚便要踏将进去,不想此刻锦鲤却在身后轻轻拽我衣袖,我无奈转身,但闻他声音细如蚊蚋,却道,“大人且仔细些,这可是青楼楚馆。”一旁的麒麟此刻亦停下脚步,见我与锦鲤交谈,大约心中已有了些计较,他面上笑意愈浓,一双眸子看向我,似是待我决断,我不觉稍有些发窘,心中暗骂锦鲤多事,青楼楚馆又如何,难不成那些莺莺燕燕翠翠红红还能将我们几个吃了不成?
径自踏入绮罗舞榭,那鸨儿身旁一众粉黛轻纱罗衣,红袖招摇,但见我与麒麟进门,便热情似火扑将上来,更有胆大放浪者,竟直往我怀中倚来,这下我心中不由叫苦,只道平素在碧泱宫中,何人敢如此放肆,此番情境,倒叫人颇有些不知所措,我回身只顾唤锦鲤,锦鲤面上露出些无奈之色,上前将那鸨儿叫至一旁,不知他言语了什么,这一众桃红柳绿总算散了开去。我不由叹了口气,抬首见那麒麟却是满面得色,他见我狼狈,直笑道,“龙兄怎的如此不济,不过是些热情女郎,你便吓着啦。。。”
这厮惫懒,我本待要反唇相讥,奈何开口也不知说些什么,心下郁卒,只得自嘲笑笑,此刻,那鸨儿倒主动过来,大约由于锦鲤先前关照,她态度也一发恭敬起来,却是要引我们去楼上寻那歌者。鸨儿殷勤,回身直向我与麒麟道,“二位公子好眼光,我们绮罗舞榭的妙音姑娘,原是了不得的贵族千金,不仅生的花容月貌,可幸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