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家楼吃过晚饭，卿绝和霜儿相携在河边儿散步着往回走。两人正说说笑笑，忽然感觉周边阴风阵阵。这场景像极了当天卿绝和唐晴遇袭的场景，怎么这么巧。

“冥，出来吧。我知道是你。”霜儿把卿绝护在身后，神情警觉。

“凌，怎么偷偷跑出来幽会呢。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冥乐从夜色中现身，一脸笑意看着两人。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不用你管。”

“凌，你可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我自然清楚，不用你来提醒我！“

“那就乖乖回到我身边来，不要妄图想改变什么。因为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是你！你想干什么！霜儿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卿绝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冥乐，听了他和霜儿之间的对话，卿绝似乎明白了，霜儿就是他们口中的小凌凌，那么很多事情就都能解释了。可是就算霜儿是冥凌的杀手，冥乐凭什么能左右别人的人生。

“哦？卿绝公子这么自信么？你可知凌是什么人吗？”

“不管霜儿从前是什么身份，现在只是我的霜儿。你没有资格来决定他人的人生。”卿绝本能上前，握住霜儿的手，毫不畏惧的直视冥乐，早已经忘记面前这个人可是江湖上的第一杀手。

“哈哈，当真好笑。卿绝公子如果知道凌做过些什么，那么想必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吧。”冥乐收起手中的扇子，“凌啊，可是我们冥乐第二杀手哦。凌的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你可知道？“

“冥，不要说了！“霜儿不敢想象，卿绝会不会嫌弃自己。霜儿不自觉松开了卿绝的手，卿绝擦觉到，重新握紧。

“我想你搞错了。我从见到霜儿的第一眼，我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如果我嫌弃她的话，那么我就不会让她一路跟着我了。我不管从前霜儿做了，哪怕杀了人也好。但是霜儿本身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和我一起救助那些病人，一路上照顾我，这点点滴滴都是我亲身感受。这么温暖的姑娘，身为杀手也有她的苦衷。所以我从来都不问她的过去，我只希望霜儿自此之后能够好好的。“

霜儿听了卿绝的话，直愣愣的看着卿绝，原来卿绝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直以来其实内心被照顾的根本是自己。

“听得我当真感动啊，简直要落泪了呢。可惜啊，就算卿绝公子知道这些又如何呢？我想没有人会喜欢被欺骗和被利用的感觉吧。“

“不要说了！我跟你回去。“霜儿知道冥乐要说什么，她知道她最后的一点自尊不允许冥乐把那些话说出口。

“不要急啊。凌你是想为自己留后路嘛？可惜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的一身武学都是我教你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允许你心里还有别的存在呢。从你成为杀手的那一刻，感情这种东西就不再需要了。它只会害了你，让你葬送自己的命。

“卿绝公子知道霜儿是杀手，可是却不知道她当初遇见你，可是我们一手安排的哦。不然你觉得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受伤呢，而且还恰巧逃到了你的房间。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么？“

在冥乐说出这段的时候，霜儿整个人都冰凉了。卿绝还是知道了，从一开始自己的目的就是不单纯的。没有谁会原谅这种背叛，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吧。霜儿这次是真的松开了手，她现在不敢去看卿绝，卿绝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你胡说！“卿绝不可置信的看着霜儿，希望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可是从霜儿的表现来看，她知道冥乐没有说谎。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能感受到霜儿和她相处，是真心相待的。

“对不起。“霜儿依然没有抬眼，朝冥乐的方向走去。

卿绝感觉她要永远失去霜儿了，那个总是在自己扔下一堆烂摊子后为她解决掉，在遇到坏人的时候处处维护她的人，就要消失了。就算当初唐晴中毒的时候，卿绝都没有感到这么无力。她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人抽空，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看着霜儿越来越远离她，卿绝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可以让霜儿就这么走掉，不然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霜儿，不要走！“卿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要跟他走。”

霜儿停住了脚步，但是依然不敢往回看。

“我不管你当初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你从来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在一路上一直护我周全。所以，不要走。“卿绝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冥乐和霜儿都没想到卿绝会说出这番话。冥乐眼神一暗，看来此人不能留，对凌的影响超出了自己预计的范围。而霜儿则是满眼的惊讶，回身看着卿绝。卿绝没有怪她吗？这怎么可能，她欺骗了卿绝啊。就算卿绝能原谅她，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卿绝看到霜儿回过身来，心顿时放下来了。但是下一句话，却让卿绝从头凉到了脚。

“楚卿绝，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从开始就是骗你的，一路上保护你也只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身为杀手，怎么会和善良两字沾边呢。我看，是你太天真了吧。“霜儿没有再看卿绝一眼，径直走向了冥乐。

“走吧，无需与她多纠缠。我们还有任务在身。“霜儿提醒身边的冥乐，冥乐看了眼卿绝，没有说什么，和霜儿消失在夜色中。

风吹在身上，卿绝觉得好冷，刺骨一般的冷。卿绝不自觉蹲下来，双手环抱住自己，好像这样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