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祥一派贵气。
通往顶楼的悬梯,全部换上了百年象牙。地上铺着三重锦绣,锦绣之上,撒着片片金箔。一行人缓缓走过,在宁凌绝身后,走着两位少年,俱穿黄龙袍,麒凤褂,脚蹬流云靴。年长者英姿飒爽,忠厚老实,乃是当今大皇子,名为姬昌,年纪二十三岁左右。年幼者双目如电,聪慧过人,乃是当今二皇子,名为封月,年纪二十二岁。两人俱是上位太子的热门人选。二人一旁,各有两个精壮大汉,头戴亮银盔,身披流金甲,亦是威严万分。
一行人徐徐来到龙凤祥顶层。此刻,几十张桌席上,早已坐满五百多宾客。齐齐跪拜后,那两位皇子这才迎着震天的乐鼓声,走到为首桌前坐定。
同为皇子,但两人的性格却截然相反。大皇子姬昌老成持重,端坐其上,目不斜视。二皇子封月左右四顾,频频对来者点头挥手,却是万般享受。
“大哥,大哥,你快看。”不多时,那二皇子封月突然凑过来低叫道。
“小弟,怎么了?”那姬昌回过头时,面目不由一震,只见两对金童玉女,正从后面徐徐走来。两个少女自是光彩照人,一个妩媚多姿,一个英姿飒爽,将这席上一切映照的黯淡无光。跟在后面两个少年,则英武洒脱,刚毅绝然,饶是被当今两个皇子盯着,依旧不卑不亢面不改色的踏步走来。
“快看,听说那黑炭一样的人,就是宁家今年暗猎的对象。”
“不会吧?三阶初期修为,还能活到现在?这还是宁家的风格吗?”
“靠,听说这家伙很有点本事,已经连挫了宁家两道暗杀了。”
“妈的,你说他一个将死之人,身边还围着两个美女。什么世道啊!”
议论如潮水一般响彻四周。但四人却恍若隔世般定定坐下,端茶倒水,插科打诨,无不洒脱自如。
按照风俗,新郎需先招待宾客喝酒助兴,待酒过十巡,兴致高涨时,方才接出新娘举行婚礼。
那宁凌绝在皇子一桌落座后,一旁司仪带着众人迅速引起酒来。接连饮了三番,场内五百多人连连叫好,响声如雷,场面颇为宏大。
“好酒,好酒。这宁贼虽坏,出手却是大方。”紫罗砸吧着嘴巴,细细品着杯中的百年星酿,眨眼间已喝光一壶,“亚轩姐,等你结婚时,也要给我弄几壶这样的好酒!”
苏亚轩一撇嘴呛道:“死丫头,你就不能斯文点吗?这么喝法,哪像个女孩子?”
络羽林和独孤落坐在一旁微微一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喝声连连之际,宁凌绝突然站起来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当下向二皇子封月投去谄媚的目光。
那封月端起酒杯,已有几分醉意,朗声道:“今日宁郎这厮大喜,我和宁老儿是故交,此番前来,特为祝喜。如今酒过三巡,诸位尽可畅怀痛饮,不必在乎那些个君臣之礼了!”
话音一落,场内掌声雷动,喝声连连,众人举起酒杯,齐声敬了那封月三杯酒。
苏亚轩眉头一紧低声对三人道:“你们发觉哪里不对了吗?”
紫罗只管喝酒,无心答话。倒是络羽林见多识广应道:“按照等级,这二皇子是庶出,比大皇子低贱几份,本应坐在席上右首。刚才那番话,理应由大皇子代表皇族说出。”
苏亚轩点点头:“黑炭,你小子在他宁家眼里,还真是个角,竟与大皇子一个待遇啊!”
独孤落不解。那苏亚轩却说:“你且往下看吧。”
二皇子封月讲完,那大皇子姬昌犹豫一下,这才站起,又说了一番喜乐之话,言语中规中矩。话毕,虽有人响应,但寥寥几个,场面与刚才二皇子说完比起来,竟显得冷清了。
酒过五巡,场上掀起了一个狂欢浪潮。许多达官显贵,端着酒杯摇摇摆摆来到二皇子封月跟前,敬酒耍谄,谈笑风生,好不热闹。倒是那姬昌身边,冷清至极,无人问津。
独孤落瞧得明白,不得不暗叹起宁家的老辣。难怪今天这局铺的如此浩大,他独孤落只不过是局中一只兔子,真正的大兔子乃是这大皇子!
“看来这宁家在背后支持的是二皇子。设下此局,一则彰显那二皇子封月人心所至,登基顺天承意。二则故意制造场面,冷淡大皇子,以此挫伤他的雄心壮志。三则以凤姑娘出嫁,挫伤独孤兄的武道之心,真真是一箭三雕啊!”络羽林分析道。
“靠,这宁家真真是奸佞至极,恶心到家。老娘今儿还就不夹他这二两肉了!”紫罗气呼呼的喊道,此刻她已喝光两壶佳酿,醉意四起,当下拎起一壶酒来,朝那大皇子姬昌走去。
剩下三人对视一眼,亦起身跟在后面。
那封月虽被众人围敬,但眼睛却始终望着苏亚轩和紫罗那边。此刻,眼见那美女拎着酒壶,笑眯眯的过来,当下心头一紧,酒意烧心,也顾不得什么皇族威严,硬是把身前的两堆人一一拔开,让出一条路来,等紫罗近身。
紫罗等人刚刚近前,那封月便横身在前,举起杯子,刚要发话,不想那紫罗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走到身前只硬硬吐了两个字:“借过。”
周围瞬间安静。饶是众人天大的酒意,也被这两个冷冷的字眼浇醒。那二皇子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忤逆,举着酒杯,面色绯红,愣在原地,表情尴尬至极。
“这,这丫头刚才是不是踩了二皇子的脸啦?”
“借过?我靠,她竟然对二皇子说借过?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