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由数不尽的竹子搭编而成的竹屋,竹屋内烛光跳动着,还传出几声严厉的斥责声“你到哪去了?一大清早出去,这么晚才回来。药材呢?还有药蒌和药锄呢?”一位黑白发交叉,却梳得整齐发亮,身着淡蓝色的麻布衣的老人,正对着沈承痛斥,沈承低着头站立,静静的听着斥责,明亮的眼睛不时的眨着……
此老人正是十二年前救助苏嬅母子还灭杀尹家众人的怪老头,而沈承就是那时襁褓中的婴儿。岁月如驹,在时间轴上不断地奔跑,沈承长大了,但怪老头还是样如当初,仿佛岁月在他的面前静止了似的。
“我在山林中迷路了,然后遇见树精云阳,险些就丢掉小命,本以为再见不到爷爷了,幸亏在我的英勇和机智之下才逃离,却在慌张中弄丢了药材和工具……”沈承故意把语气说得伤感,还假装眼睛有点热泪盈眶的样子,希望能感动爷爷,不要责罚他。
一开始,沈承本想把洞天奇遇告诉爷爷,在准备说出之时却说不出,脑袋顿然变空白模糊,口齿不清,又想起洞府主人说过的话,沈承更加不能说了,一定要守口如瓶,因为这一切太诡异了,体内有一个不清楚是什么的幸运之星,还融入九颗白子,真不知道它们是毒药还是炸弹,万一违背洞府主人的意愿,说不定自己立马死无全尸。
“他娘的,连我的孙子都敢伤害,难道是嫌我家的柴少了,瞧不起我们,狗眼看人低,老子家做饭是烧蜡烛的。”爷爷气怒道,还用手掌轻轻拍在沈承的肩上,“承儿,明日找把斧头,咱们去砍了那棵老树,拉回来当木柴,以后你就不用再去拾干竹子了。”
在说这活时,他已在心中暗想着,怪不得承儿有点奇怪,气息很玄幻,原来是沾了妖气。其实并不是因为沾了妖气,而是因为受洞天传承。如果那个不知好歹的树精云阳胆敢对承儿动手话,保证死的是它,而不是承儿,因为他在沈承的身上留着元神印记,在沈承遇到生命危急之刻,那个元神印记就会被激活,同时他也会知道承儿遇到危险,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让一个小屁孩像放羊一样在山上乱玩……
沈承撇了一眼爷爷,暗想道“爷爷又胡言乱语了,树精云阳和药兽关系密切,如果爷爷杀了树精云阳,恐怕这辈子就别想跟药兽做朋友了,只会是永远的仇家。”沈承自然不愿跟药兽反目成仇,脑子急转弯,忽忙摇手道:“树精云阳万万杀不得,我和它已经成为忘年之交,既然是朋友了,那就不能伤害朋友了。”
“我的孙子就是聪明,临危不乱,还能用这等妙计蒙骗老树精,真是越来越得到爷爷的真传了,哈哈,对了,你是用什么方法蛊惑了老树精,它都活了那么久,肯定不好骗,那你的谎言肯定是弥天大谎。”爷爷笑道,还对沈承竖起大拇指,表示赞美。
沈承白了一眼爷爷,刚才是胡言乱语,现在是胡说八道,在心中愤愤道:“如果你肯传授我一招半式,那时我就不用吓得骨寒发毛,差点在裤裆里尿蹦。”沈承表情十分严肃道:“我和树爷爷真的已经成为朋友,没有骗你,我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朋友。”
爷爷微笑道:“你小子还真是小心谨慎,放一百二十个心,那老树精打不过爷爷的,也伤害不了爷爷,竟然敢这样吓唬我的孙子,我要把它连根拔起。不要再害怕了,到家了,已经安全了。”话完后,就叹个气,看来这事要在承儿幼小的心灵中种下阴影。
“真的,我们情投意合,高山流水般的友谊,已成忘年知已,不分年龄大小,不分物种和性别,我再申明一次,谁也不准伤害了我的朋友。”
爷爷的脸色突然昏暗下来,道:“不可能,一个老树精一个小屁孩,能好个鸟。”沈承立即反驳道:“我都能和爷爷生活了那么久,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老少亲切啦……”
“每次都和阿猫阿狗交友就算了,这次可是会吃人的妖精,小心自己被怪友吃了,看你到哪哭去。你就不能找一些正常的朋友么。”爷爷气怒道。
沈承撅着嘴,不满地道:“每天生活在深山野林之中,除了你和我,一个人影都没有,叫我哪寻去,能怪我交友不正常吗?”
“过几天,就带你去柳水小镇,给你找几个小女娃。”爷爷愤怒的甩袖走回了自己的卧室,临走之前,不忘在木桌上丢下了五本药书,这是叫沈承背完五本药书后才能出家门。
此时只剩下沈承一人在厅堂中独自发呆,思考着爷爷的责骂,此刻沈承可是五味杂陈,心中很是纠结,和那些小白兔、鸟儿的小动物交朋友有错吗,只有自己真心对待它们好,它们就永远对你好,没有心怀鬼胎,不会有背叛。但妖精的品性诡怪得很,和它们作朋友,就是与虎相伴,如同骑在虎背上,上下不得,十分困难,不容易啊!
沈承把一本药书拿起,随意翻看着,没有一丁点心思停留于书中,愁思苦想着去寻找药兽的事,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树精云阳看起来也不是太邪恶,不然它也不会这容易就放我走,世上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因此鬼怪也有好鬼怪和坏鬼怪之分,甚至有时候人们说人比鬼更可怕。它第一次不伤害我,第二次应该也不会伤害我,就这样定了,明天去找药兽。”沈承嘀嘀咕咕着。这些就是儿童的思维,第一次有糖吃,明天还会去你家,在零食和玩具的面前,永远是那么天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