塍庭不确定草壁拓真能看穿多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晴明手里的蓝符不是草壁拓真的极限之作,他给塍庭的一沓,起码能不委屈骨女。
塍庭没法把她直接收入式神录,便把骨女收进了一张蓝符。
连道三声晦气,草壁拓真凭着封隐大喇喇走在前边,塍庭只得紧跟着他进入人群。
大阴阳师又不止他一个,塍庭还真不相信只有他会封印召唤,晴明也只说了“擅长”。
“逃吧。”镰鼬抱怨,“有他在我们都不敢吃果子了。”
吸血姬:“我们去找别人学艺如何?那个开花院优日就不错,她的雪狼气息温和又稳定。”
塍庭小心翼翼地看着草壁拓真的背影,趁几个行人从自己面前走过的瞬间,蹲在一个妇女旁,装作是对摊子上的物品很感兴趣的母子。
隐约看到草壁拓真要转弯了,妇女付了钱的同时奇怪地看了塍庭一眼。
塍庭因为草壁拓真的封运咒吃了不少苦头,就刚刚跟随还平白摔了好几下,脏兮兮的。
“小姑娘在外小心一点。”妇人把她扶起来,拍拍衣裳,“不然父亲母亲该担心了。”
“你就这么放她走了?那群老头子又该说你不务正业……不思奉献了。”
“阴阳师本就凭天赋说事,要我应下那群蠢货,休想。”草壁拓真呵呵,“多少贵族子弟一心钻研,还不如一心武道的源博雅。可见是天定。”
“也是,小丫头跑不掉的。源博雅拜在开花院优日门下,白狐之子被献给了贺茂川崎。”般若从草壁腰侧的蓝符凝影,“也只有你肯一心栽培了。”
“栽培是一定的。不过既然不听话,合该多磨磨性子。”草壁拓真慢条斯理,“谁教她运道不好,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般若嘲讽:“还没追到那头鹿?贼心不死。”
草壁拓真挠头:“他对人实在太厌恶,我装好人装了足足几月,临到下手,还是让他跑了。”
“下次让我和鸦天狗来。”
“不够。他的速度和仇恨比你们要强。”
“……那就去找大天狗。去威灵山。天狗一族迁徙了。”
“不急,先转转京都,给我徒弟找找事再说。”
般若扶额:“我觉得你的徒弟可能是个事儿精,带走她的女人身上就有鬼气。”
草壁拓真抱头回看:“什么时候我的封运咒这么厉害了。那行,吊她一条命,回来该听话了。”
般若深知草壁拓真这人三观不正,就实力和威势拿得出手,其余包括性格作息怕不是都照着混混来的。
“跟上去吧。”
“咦,很久没给你吃混元了。走走走我们先猎几个小鬼再说。”
“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再吃那些垃圾!”般若鬼面招呼上去,“不想你唯一的徒儿就这么翘辫子,你认真看顾点成不成?!”
“是不是跟家人们走散了?”妇人轻轻用袖子擦拭塍庭脸上的污痕,“有向京师从卫求助过吗?”
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任何一户,塍庭沉默。
从骨女的回忆里出来,受的伤都是真的,糕婆婆准备的衣服全不能看,血泥混杂,怪不得人们都避着她。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吸血姬说,“塍庭,离她远些。”
“我家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不介意的话,来陪陪她吧。”
“反正也无处可去。”塍庭内心叹息,“我是来拜师的,大阴阳师自以除妖安平为己任。”
吸血姬没多重视:“她的鬼气不强,威胁不大,也好,攒攒经验。”
“我可以么?”塍庭于是胡乱抹抹脸,带着三分渴望问。
妇人的眼神更怜爱了:“我家还有病人,你可以和我女儿共住一个房间。”
“长大后的人类都是狼心狗肺之徒。”般若见妇人鬼气笼罩却还温言牵起塍庭的手,“最会叛变和虚伪。”
“不要把我概括进去。”草壁拓真不屑道。
“你当然不一样。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人类管这个叫残暴。”般若肌肤晶莹,姣好的容颜与背后鬼面是极端的差异,看草壁拓真尚有温度。
“想起那个懦弱虚伪的男人了?”草壁拓真好笑。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效忠于你,就凭你这个烂人。”般若眯起眼懒洋洋,“要不是你给我出了口恶气,我恐怕连妖都化不了,直接横死当场了。”
“我不想给小丫头收尸。也不会收一个死后因怨妖魔化的人为徒。”草壁拓真注视妇人拉着小女孩走远,“希望她意志坚定点。不然若她妖魔化,我会比敌人先打残她,收成式神,再解决了那些杂碎,洗了她的魔性。”
妇人容貌憔悴,接近家门的时候,手有些抖。
她蹲下来拥抱塍庭,好像从拥抱里汲取了点勇气,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塍庭后才去开门。
塍庭的画地为牢凝在指尖。
门被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空气里有很清楚的酒味,还有薄淡的血腥气。妇人来不及顾着塍庭,疯了一样地往内室跑。
塍庭把镰鼬唤出来。
三只镰鼬隐藏在风里,用妇人肉眼不及的速度潜伏进去查看情况。
“有个男人在施暴。”一太郎愤怒。
三太郎是写实派:“爸爸在打儿子……等等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流血了……”
二太郎还来不及说什么,塍庭急了:“赶紧救人!”
“哦哦哦二太郎你去绊倒那个人,我来割伤,这次就不要三太郎涂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