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字伯,是我同母的长兄,比我年长六岁。作为家中的嫡长子,我的长兄被父亲从小寄予了厚望。为了家族能够在乱世中存活,父亲按照一名军事人才的要求严格培养他,从他七岁时,就对他实施军事化的管理和教育。因此,我的长兄不仅身手不凡,而且也富有韬略。
丰邑城有了我兄长刘元,一定会成为大魏东方坚固的屏障。对此,我深信不疑。
喊叫声、冲杀声混淆在一起,战事愈演愈烈。我手持一面盾牌,走出掩体,想全方位的观察一下这场城池攻防战。至于我的好兄弟卢绾,这个花花公子,任我百般劝说,始终不走出掩体一步。也罢,少了他这个累赘,我的行动也会更加灵活。
突然,一个楚卒从城墙下的云梯一跃而上,登上了城楼,紧接着,又跳上了两个楚卒。这三个敌寇举着砍刀,“嗷嗷”叫着向正在安放弩箭的三个魏兵冲去。长兄刘元眼疾手快,看到敌人来袭时,迅速搭弓射箭。“嗖”的一声,箭从最前面一名飞奔楚卒的脖颈处穿过,撕开了一大处伤口,然后筋疲力尽地落了下来。这名楚卒向前冲了几步,失去速度后,软绵绵地向前倒下。血液从伤洞处向外喷涌着,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他身后两名同伴稍有迟疑的一瞬间,刘元又抽出佩剑,三步并作两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刺了过去。就那么一刺、一拔,一名楚卒的左胸口喷出一股鲜红的液体,然后无力地倒下去,抽搐了几下,最后一动不动。
最后一名楚卒有些紧张了,从他那因为恐惧而瞪大的眼神就可以看出。
他突然看到了左前方的我,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然后向我冲过来。当然,他并不认识我,估计临死前想要拉一个垫背的。他一定注意到了我手中仅有一面盾牌,没有其余的刀刃。
他或许这样想,既然眼前的那个身手不凡的敌将太厉害,那就杀死左前方那个年轻的小兵,为同伴复仇!
顿时,冷汗从我的脑门渗了出来。上天啊,为什么让我遇到这种情况?我可没有杀过人,我只踩死过蚂蚁、杀过鸡。我这么和善的一个人,他为什么偏偏向我冲过来啊!早知如此,我也和卢绾一样当个缩头乌龟。热闹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突然想到了长兄刘元,赶忙把视线射向他。
他的表情很古怪,有些像笑,从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可以看出来;又有些愤怒,从他剑眉下沉的程度可以看出来。
兄长你为什么不充过来杀死这个楚贼?难道我不是你亲弟吗?你还在愣着干什么?不要再迟疑,冲过来用剑把楚贼刺个透心凉,或者用弓箭把他脖子射穿!赶快啊!不要让我临死前恨你!
然而,该死的刘元还是纹丝不动!
楚贼向我冲了过来,与之而来的还有一把挥舞着的短刀。他没有用他腰上挂的弓箭,大概觉得射箭太浪费时间,况且我还有盾牌。我全身战栗,肌肉紧绷着,举起盾牌格挡了过去。“咣当”一声,盾牌抖了一抖,我的胳膊有些发麻。
盾牌竟然没有破裂,我该怎么感谢这名制作盾牌的工匠呢?
这名楚贼又劈砍了几回,我用盾牌一一隔开。他见盾牌坚固,于是和我拉开一段距离,围着我不停地转圈,希望找到破绽后,再一击致命。
我紧张兮兮地举着盾牌,死死地盯着他看。他并没有受伤,但脸上却到处流着血迹,有些狰狞可怖,显然是他同伴的鲜血。他似乎忘记了周围,专心致志的和我一个人死磕。从他压低的眉毛和因愤怒而变大的瞳孔可以看出,他是多么地渴望杀死我!
我不能再和他周旋了,于是将目光转向长兄。此刻的刘元——我的长兄,居然抱着双臂,若无其事地看着,好像眼前是一场事不关己的表演。我愤怒了,有这样的兄长吗!
刘元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喊道:“四弟,这个楚虏没多少格斗技巧。凭你受到的训练,可以轻松杀死他。”
丰邑位于魏国、齐国和楚国的结合部,城内的方言受齐国、楚国影响很大。由于楚国综合国力远胜于齐国,因此丰邑城弥散着楚文化。我们兄姊四人在丰邑城内长大,口音也混合了楚地北部的腔调。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名楚国人极有可能听得懂我兄长的话语。
这名楚贼果然受到了震慑,开始有些畏缩了,挥向我的刀也不像先前凌厉了。
我有些焦急了,冲长兄喊道:“大兄,你帮我解决这个敌人吧。我没有杀过人,缺少经验。求求你了,好阿兄!”
刘元则冲我高声喊道:“阿邦,像个男人一样战斗!干掉他,否则你永远无法进步!想象一下我们家族的徽章,只有不断地征伐杀戮,我们才能得到生存的空间。”说完,他把自己的佩剑抛给了我。
刘家的徽章也就是一个手执兵器的武士形象。刘者,卯金刀也!
我将盾牌向身边的敌人砸去,然后腾空一跃,稳稳地接住了剑柄,并迅速地把剑身朝向敌人。
这名楚贼一闪身,躲开了盾牌,见我手中多了一把剑,同时迅速判断出杀死他同伴的那名敌将并没有出手的意思,于是抖擞精神,和我对峙起来。
我们互相围绕着对方旋转,希望找到对方的破绽。但是,成功杀死对手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简单。从理论到实践似乎总有那么长一个过程要经历!我的剑术要想得到周围人的认可,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