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怔愣的虞鸿渊,老人眸色一暗,意有所指的沉声道:“这人和花是一样的,想要让‘它’长成你想要的样子,就是要果断一点,手起刀落,绝不能让‘它’徒长。否则‘它’永远长不成,你想要的样子!懂了吗?”
“岳父大人,小婿明白了。”虞鸿渊恭敬地点了点头,斟酌了一翻后,犹豫道:“卓岚……被奚儿送去淬寒湖了,同去的还有一个被俘的容国人。”知道卓岚是为了监视虞奚,才被岳父放在他身边的。这件事发生后,他一直隐瞒着,如今看来,岳父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老人斜着眼睛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高深的笑:“我收到消息,奚儿似乎又犯病了。所以命人请殷药师前去救治,顺便也将卓岚一起带了出来。至于那个被俘的容国人,就送给殷药师了。”
“是,小婿省得,先行告辞了。”虞鸿渊面容沉静的离去,藏在袖中的手,却捏的指骨泛白。
他生为郦国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却仍旧受制于人,那个人在旧制时期,就已权倾郦国。如今改制后,更是封为太尉,位列“三公”,主掌郦国兵部。
为了推翻旧制,登上宝座,他苦心经营那么多年,却在如今这关键时刻,遭人掣肘,实在是让他郁结在心。
回到摄政王府后,他立刻向亲信吩咐。“即刻飞鸽传书给世子,告诉他,殷罗带着卓岚去找他了,让他小心防范。”顿了顿后,他又道:“再告诉他,即便是没有找到神医,也不能吃殷罗给的药。”
“是!”
……
田婉婉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睁开眼,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她捂着肚子,想要撑坐起来。可是下腹处传来的痛楚,让她猛的倒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她捂着小腹,心中一阵莫名。她能感觉下身清爽,绝不应该是痛经引起的……
“吱——”的一声,房门被打开,季流音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记忆霎时回笼,田婉婉猛的生出一股劲儿,朝对方扑了过去。
“别激动!”季流音脸色难看的护住手里的药,神色严肃的看着她:“你不要命了?!这种时候还敢动,还不好好给我坐到床上去!”
此刻的田婉婉,哪里还想听他这些唠叨,拧着他的袖子,连忙问:“蓝宸呢?蓝宸怎么了?神医……神医没有……把他的眼睛摘掉吧!”
一想到蓝宸会失去双眼,她就觉得心脏绞痛几乎窒息。
“没有,没有!你先把药喝了吧!”季流音将手上的药地给她,脸上有些发红,“我准备了松子糖,你……”他话还没说完,只见面前的人,头一仰,直接一口把药全部喝光了。
听到蓝宸没有被摘掉眼球的消息后,田婉婉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她抹去嘴角的药汁,小脸因为嘴里的苦涩,有些微微扭曲。她紧紧的眯起了眼睛,皱眉问:“这是什么药啊?”
季流音脸红了一红,嗫喏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田婉婉一愣,忽然又想一件事情。麟王轰然到底时的画面,让她惊惧不已。“麟王,麟王怎么了?”她紧紧捏着季流音的衣摆,脸色苍白如纸。
季流音听到她的话,脸色忽然有些怪异起来。他斜着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悻悻然的开口:“师父说,他强行运内力,百凝丹的药性失效了。不过有师父在,他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田婉婉愣了愣,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何,之前麟王和蓝宸,都安然无恙后,她觉得小腹处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季流音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有些疑惑的提起她的手,把了把脉,一时间他脸上的神情,忽然就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他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看着田婉婉,比看到自己那十八个姐姐,集体回门省亲还要让他震惊。
季流音顿了顿,突然惊醒一般,跳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跑去。
田婉婉莫名奇妙的,看着他飞奔而去,连门都没有关。心里不禁对他的精神状况,有些担忧了起来。想到那两个男人,此时的情况,她又有些坐不住了。
刚准备坐起来,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王珩炀气恼的声音:“孽徒!就不能让为师自己走路吗?”
师徒俩人刚走到门口,就和已经下床的田婉婉,打了个照面。
田婉婉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师徒俩人,像两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她歪了歪头,大惑不解的迈出了一步……
“你敢走!”突然一声惊呼,让她顿住了脚步。她抬起头,看着神医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霎时间连动都不敢动了。
“怎,怎么了?”她一边问,一边朝脚下看了看。地面上光洁如新,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能会被她踩在脚底下啊!
“你差点就小产了,还敢起床?!赶紧躺回去!”王珩炀惊怒道。他花了好大功夫,用了珍藏多年的药材,才保住了肚子里的那个,她怎么可以这么作践他的良苦用心?!
“哈——?”莫名其妙,差点小产的某人愣住了。
小产?她?不可能吧!她大姨妈一向准时,上次来的时、候……
上次来的时候……她好像还在皇宫里,因为痛得不行,所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大公主一起学刺绣……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又连续赶路……算算时间,好像确实十几天之前,就应该来了……
应该来了……该来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