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遗愿?”姚潜江看着姚祗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微微一皱眉后,才冷笑道:“你娘有什么遗愿还用得着你来替她完成?!”
田婉婉压根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问,顿时也愣住了,不知所措的朝姚祗言看去。
姚祗言的脸绷得死紧,身体也因为压抑心中的愤怒,而有些微微颤抖。他捏着拳头,指结用力到泛白。“用得着,用不着,也得看有没有人记得起来!”言下之意,是讽刺自己的父亲,居然会自己的结发妻子一无所知。
姚潜江自然听出了自己儿子的弦外之音,瞬时就恼羞成怒了:“你跟你娘一样,简直不可理喻!”
没想到这一句话,却彻底激怒了姚祗言。他突然愤怒的站起来,怒吼道:“你现在软玉温香在怀,哪里又会记得曾经答应过我娘,要重振崇陵楼的心愿!整天就去那个女人屋里,连玉场也不去了!你知道现在姚家的珠宝铺,已经有多久没有换过新样式了吗?我想你也是忘记了,当初你一穷二白娶我娘的时候,立下的要光耀门楣的宏愿了!”
“放肆!”姚潜江顿时就怒不可遏了,气的脸红经涨:“你以为你现在是在教训谁?你还记得我是你爹吗?!”
姚祗言被他这么一堵,心中更是烦躁无比,一句话噎在嘴里,许久都没有说出来。
田婉婉站在旁边,听到姚潜江,用父亲的身份来压制姚祗言时,心里对他顿时有了说不出的鄙夷。
按理说,如果听到亡妻有遗愿未完成,正常反应不是应该想方设法的,去完成妻子的遗愿么?怎么居然还会出言讥讽?
之前她就了解到,姚家之所以会有现在的家产,其实跟姚祗言的母亲,有相当大的关系。他的母亲出生在书香之家,因为是独女的缘故,出嫁时,他外公倾万贯家财,为她置办嫁妆。
十里红妆嫁入了当初,仅仅是一个杂货店老板的姚潜江。原本,他外公是十分不喜欢这个即没有学识,家底又不甚丰富的男人,当自己的女婿。可是无奈的是,当初他母亲就是铁了心的,要嫁给他父亲。
两人成亲没多久,姚祗言就出生了。那时候小两口的日子,还算是蜜里调油,看的周围亲朋好一阵眼红。可惜自从他母亲,变卖了嫁妆,给他父亲做生意成功后,一切就开始变了。
原本小心翼翼的男人,在拥有事业和金钱之后,就开始朝秦暮楚了起来。出门谈生意,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那时候他母亲还傻乎乎的做好了粥,等他父亲回来,一定得让他喝了粥才睡。
他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一直不忍心点破……
田婉婉还记得,那天姚祗言跟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深深的悔恨。他始终是觉得,当年若是自己能早点,将一切告诉母亲的话,或许当他母亲亲眼看到,那令人不堪的一幕时,就不会因此一蹶不振,导致最后郁郁而终。
此时站在她面前,这个盛气凌人的中年男人,让她由衷的觉得恶心。
姚潜江在自己儿子身上,逞足了父亲的威风之后,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姚祗言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抬起头望着天空发起呆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励志要当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了!”他就是想要,治一治他父亲这样的商人。
田婉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抛的一段搪塞的话,居然会应得父子间,发生这样的不愉快。看着此刻难受的姚祗言,她觉得心里十分的自责。
“原来,这就是你想要从仕的原因啊。”田婉婉喃喃道。她心里十分清楚,这种发生在成长阶段的阴影,很可能会伴随人一生,影响他一生中的任何决定。
想了想,她突然朝姚祗言道:“你不是想要重振,你娘留下的崇陵酒楼吗?我可以帮你——”
姚祗言苦笑着摇摇头,“不行的,现在酒楼虽然一直保留着,但是里面几乎工人都没有了。而且最主要的是,陵州数得上名号的大厨,都已经有东家了。”若是要抢过来的话,肯定会花不少的银子,可是现在他被父亲囚禁在家里,为了防止他出门,连每月的月银都减少了。
“要大厨?这还不简单?!”田婉婉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抬起手指向了自己。“这里就有一个啊!”
姚祗言左右看了看,茫然道:“哪里啊?我吗?我虽然会做几道菜,但是完全不够放在酒楼菜单中——”
“你笨啊!”田婉婉迅速打断他的话,晃了晃手指道:“不是都指给你看了么?我啊!”她这辈子,做什么都是马马虎虎,可唯独做菜!
说到吃,这个世界还有人比她吃得更多吗?而且美食这行业,除了最基础的味道之外,还有一点儿最重要,那就是“特别”。一个新奇的东西出现,总是会引起人们围观的,况且她做的东西,肯定不止新奇,味道必然也会很好!
“你会做菜?!”姚祗言走开了一些,斜着眼睛,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表情明显有些不相信。、
田婉婉也不多说,直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你给我等着!”说完,迈着大步伐,朝着院子里的小厨房走去。
姚祗言看到她脸上,自信满满的表情,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她身后。
“你做什么?”他扒在门边,看着她熟练的生起了火,顿时惊讶道:“你难道是想做菜?”
看到他一脸惊诧的样子,田婉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秀眉一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