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日时,你在何处?”
“我在家里。”
“可有人证?”
“我家老母就是人证,她知道。”
好家伙,知道自家老母看不见,还敢说是人证,冯钰接着又道:“王二说与你同卖女子逼做暗娼,你可认?”
李甲闻言冷笑,“哼,没有证据,怎能空口凭言?大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我真的家里虽然穷,但肯干苦活,累活,这个王二,你看他那样就是好吃懒做的,怎么可以相信他?”
“李甲,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家拿了大头,还骗我,怎么现在又怪我身上,你个杂碎东西!”
嗬,原来是分赃不均。
旁观的,可瞧清楚了?
“来人啊,先把王二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买卖民女。”冯褚大爷气势汹汹的挥手道。
不得不说,这会儿他脑袋倒是灵光的很,先打那个罪的比较明显的王二,以此震慑他人。
另不出所料,王二一听要打自己,急忙说道:“大人大人!我说我说,我只是个中间人啊,真正把人卖窑子里做暗娼的是李甲。”
“你好好说。”冯褚示意衙役不动,让王二说。
堂下王二,虎口脱险,虽惊魂未定,但脑袋清醒的很,这番看看李甲,一脸气不过。
“刘大说他家穷的揭不开锅,小汉又要成亲,所以让我想个法子,我正好听李甲说,把女子卖进窑子可以赚钱,于是我就让他把女子卖了,刘大那日答应的好好,女子送过来也是好好的。接着我就转手交给李甲了,李甲给了我一些银子,我把大头给了刘大。本来都挺好的,但偏偏李甲那日告诉我,说卖进去的女子出事了,寻死,没办法只能毁尸灭迹,而且窑子那边还要我们赔钱。后面的事都是李甲干的,我也不知道。”
这些话,卖女子家里人听得不痛心,卖女子的李甲王二不痛心,唯旁观的各位,一副这群畜生的模样。
那边李甲听了,觉得王二只会撇清自身关系,反而把他说成个鬼样子,责任全推给他,李甲心里不高兴,脱口接他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王二告诉我,说家边有人家缺钱,咱俩合计做点生意,何况卖女子进窑子又不犯着王法,一个愿卖,一个愿买,哪里有错了!”
响彻公堂之上的声音,重重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刘大夫妇心里决定的自己没错,女儿迟早要嫁人,那不如先给家里挣点钱再嫁;王二觉得自己也没错,他是看刘大家里穷,所以才合计把女子卖了;李甲更觉得自己没错,做暗娼怎么了?那女子但凡条件再上等些,也许就进梨花苑了啊。
“哪里来的脸狡辩,那女子,若不被你们逼着卖了做暗娼,现在说不定嫁个好人家过日子呢。”冯钰道。
李甲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她,嘴里哼声,“好话都是你们当官的说的,弄来弄去,不还是怪我们卖女子进窑子没给你们交税么。”
“你!”
“冯仵作,你家中富有,不愁吃穿,自己爱干什么干什么,但我们小老百姓不同啊,我们得讨生活,刘大把女儿养那么大,卖了又怎样,权当报恩啊,我是做好事,接了他这事。若早知道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帮他。”李甲说着有些气愤的撇过头哼道。
旁边的人听了,只想这张会说的嘴,黑的都给他说白了。
冯钰黑着脸,“好不讲理的蛮人,父母之恩又和卖作暗娼有何关系,你就是在狡辩。”
“呵,我狡辩,冯仵作我问你,倘若有天你家道中落,你爹你娘要把你卖了,你可干?你不干就是不孝,就是大逆不道!”
呔!
堂上飞出一只竹签,正好命中李甲脑袋。
李甲那会儿正说的上劲,忽遭此一击,不禁打颤,四处看看凶器从何处来。
“你他娘的才…唔…”冯褚话还没说完,就被眼疾手快的杨六给捂住了,他歉意看看下方众人。
“县老爷手滑,你们继续。”
被捂着嘴的冯褚瞪向杨六,杨六故作没看到,公堂之上,气氛陷入一片僵局。
还是张显慢悠悠来句,“那…你为何…把人…投…井里?”
此话一出,众人忽然想起。
嗬,可不是被李甲那个巧舌如簧的带偏了么,他们办案的就算管不着人家卖女儿家事,但至少害人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