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村庄已经安静下来。一盏盏灯又给了小孩嬉闹的环境，但大人们都或多或少的在思考一个问题。

村长以及几位老人共同的意愿在上午的晒谷场已经得到了传达，大多数人都是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唯独张茂生一家倍感煎熬。

昏暗的灯光下，三个身影零散的坐着，两位男性沉默着抽烟，只是偶尔看一眼村头的方向；吃瘪的女人收拾着饭桌，不时发出一些比平常要响亮些许的碗筷碰撞声，似乎在发泄。

就在这时，几位村民走进了他们屋，几道影子出现在大门口。

当家的男人回过神，连忙起身相迎，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说道：“来了，时间也不多了，咱们合算合算吧。”

几位村民点头，心中也有些气结。老村长的话无遗是正义的，但这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盆凉水。早在几天前，他们三家人大约凑出了将近二十五万元，这已经是他们能凑到的极致。

“老张，你说咱挨了利息、跑了关系这事还办不办了？”一位村民脸色不悦略微有些斥责的问道。

其余几位村名听到这话后也连忙看向张茂生，如果不是因为他婆娘的怂恿以及邀请，这会他们手中的钱或多或少都应该有一部分在马奋斗手中并且创造出了利益。

张茂生听着责问声，有些内疚。这些本该是她媳妇来面对的东西作为一家之主在这种时候还是要扛起担子。

“一健，去倒水。”

他轻轻说了一声，随即将几位差不多年龄的村民请到了桌上坐下。

好一会，他抬起头轻声问道：“这事做与不做都行，我想了想，解决两个问题，咱们就能做下去。第一，村长不让内耗我是支持的，现在就看你们能不能接受。第二，马奋斗没倒下去咱们这个房子建在那就不会吃亏，自己找生源坚持下去或者说咱们有没有能力做到。”

“不从马奋斗手中拿，咱们能找到什么生源？要我看就是老村长偏心。”

老实巴交的张茂生也不知道该怎么阐述清楚，听了他们的话，他是本能的觉着屁股做歪了这种道理是掰不回来的。

见着倒水归来的儿子，他轻声问道：“一健，让你出门找旅游、或者像奋斗那样的合作你能找到吗？”

张一健微微一愣，没料到包袱怎么甩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心里并没有底，但本能的不想落后马奋斗一截，这种心理是矛盾的，一方面担心自己做不到亏了钱，一方面不想输给马奋斗。

“应该能吧，马奋斗能做到的，我也能。”几十秒后他给出了答复。

“一键，你可别说气话，这关系到几位叔的全部家当。”张茂生心平气和的提醒道，打心里还是希望儿子能够自己做决定，毕竟年龄也不小了。

“你儿子哪里比马奋斗差了？好歹你儿子也在大城市呆过，肯定能。”说话的是刘金凤，在见到几位村民后她就放下了手头的事，站在门口听着。

“你不要总给你儿子做决定，让他自己说。”张茂生嗓音微微加大，看向自家婆娘道。

“我还能害了我儿子不成？”刘金凤双目瞪得滚圆，嗓音更大了些。

眼看就要发生争执，一位来了这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村民在这个时候站起身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事我就不掺和了，我先回去了。”

不等回复不等挽留，他快步走出了大门，心中却是后悔道：“奋斗这犊子不知道还差不差钱。”

剩余的两位村民与张茂生在门口喊了好一会也没能将他喊回，三人六目相对，最终还是在一声叹气后不欢而散。

“你看你个死人，好好的一桩事，非要给弄没了。”

没了村民，刘金凤彻底没了顾忌，一手插着腰指着张茂生抱怨道。

“妈，别吵了。爸说的没错，有些事要我自己做决定才算数。没了他们几人更好，咱们自己做。”吸了好几口烟的张一健愤愤道，两人的争吵其实才是他最烦的。

“不是跟舅舅挪了五万块吗？加上咱们家的凑齐来也有八万块钱，买块小些的地，等房子盖好了我出去跑跑看，不行就当为以后结婚做准备的好了。”

“那那块地不就没了嘛，一千平呢还在湖边上。”刘金凤干脆不去看自己的男人，转而看向儿子问道。

“就我了解到的，马奋斗手上的钱已经超过三十万了，我们抢不赢的。”

张一健不得不承认，在某些事情上他却是被比划了下去，而这一切他都怪罪到这大半年外出进厂打工上。

“买块地吧，我了解过，城里有钱人就喜欢来咱们这种地方旅游。”

……

……

村头的小屋里，马奋斗躺在床上忐忑不安。

宋江涛这么一号人物他还真有些没看懂，或者说他对那个所谓的规则还只是停留在一个基础的层面上。

他胡乱的想着，这时确响起了敲门声。

“王老师？”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脑袋里浮现一个面貌，来不及穿鞋，马奋斗以最快的速度扑向房门。

一打开才发现是红海村村民，心情瞬间失落的他看着这么大晚上出现的几位叔问道：“啥事啊？这么晚。”

“奋斗，你还需要借钱么？”

听到这话，马奋斗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想了想说道：“只要几位叔不怕我还不起就成，还是那句话，有多少借多少。”

“我这有三万，你看……”

“行，我给你写欠条，或者等明天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