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从桌上倒了杯水,温的,不过他用了个性,转眼就把它冻得接近零度,枝夕接过灌了一大口。
缓了十秒,总算缓过劲来。
一杯冰水喝得枝夕神清气爽,刚醒来时的浑浑噩噩烟消云散。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唇上的水珠,注意到面前人的脸色还没恢复,便笑了笑:“焦冻,你这食盒保温效果真不错。”
轰焦冻罕见地没有回她的话,他正自责,又思忖着需不需要转入消化内科做个喉镜——他小时候就听说过,有些人因为吃烫食而患了食管癌。
枝夕一看到他那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忙出声转移注意力:“焦冻,我饿了,我想喝粥。”
她本想着,经历了方才那么一出,轰应该会把勺子递到她手里让她自己来,谁料男人掀了掀眼帘,竟是又捏着勺柄舀了一小口,吹了吹,然后递到了自己的唇边。
枝夕:“……?”
“不烫了,枝夕,”他把勺子重新递了过来,“但你还是慢点吃。”
他的动作太自然,神情也如此,就好像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不妥,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已。
枝夕怔住。
“——等一下,焦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件事上和轰分清楚,顿时连身子都坐直了些,“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来。”
“……而且男女有别。”
枝夕承认她的重点是后面那一句。
她和轰焦冻,与其他人不一样。
因为曾经的那两年,他们本就比一般人——甚至是情侣,都要来得亲密,因此在枝夕有了那个决定之后,最让她为难的也是他。
该如何把握分寸呢?要多远,要多近,才是刚刚好?既不伤感情,又不会越过那条界限。
枝夕暗自思忖了几天,觉得这件事不能想得想得太清楚明白,按照心的指示去做就好了。
……
轰敛眸沉思。
枝夕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半晌,男人缓缓开口:“的确,你说得没有错。”
枝夕:“……”
不知道为什么她更紧张了。
“但是,若真要说起这一点的话,”
轰平静地看了过来,手中的勺子没有收回去,就那样隔着极短的距离凑近她的唇,“枝夕,我们用同一个杯子喝水,同一副碗筷吃饭,睡在同一张床上……你觉不觉得,现在提这个,有些晚了?”
问得十足认真。
“……”
枝夕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她比较想从这里跳下去。
——到底是为什么啊!把当初那个动不动就腼腆得不说话的小男孩还给她啊!!
……
没有等到回答,轰焦冻也不执意要喂她,他收回手把勺子放进碗里,又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这算是一种妥协了。
枝夕轻咳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为什么要给我请一周的假?”
“因为你需要。”
“……什么?”
轰抬眸看了过来,目光淡淡。
女人大病未愈,脸色还不太好,隐约透出一点蜡黄。瘦削的脸颊上,骨骼轮廓似乎都要比起之前锋利一点。她的唇色也还很苍白,周身散发着浅淡的病气。
他知道她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自方才起就一直强打着精神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也不知道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又是从哪里养出来的。
轰在昨晚询问了八木元一郎,得知在荼毘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二之夕凛的确是看着他离开的。
而在这之前,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最后说了什么,全都无从得知。
他不知道枝夕现在的心情是如何,只是这场病来得蹊跷,定然与此脱不开干系。
但是她不提,他也就不问。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
轰回过神来,“我也请了一周的假。”
“……那不就是事务所关门了吗。”
“嗯。”
言简意赅,一个字不多说。
枝夕憋了半天,最终没忍住:“焦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自己瞒着的事明明多得多。
轰却不在意,只是用目光催促着她快点用完那碗粥,才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