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

柔和略带暖意的晚风拂过海岸线，起伏的浪潮混着丝缕清凉在海边来回晃荡，像是小孩子最喜欢的秋千，在璀璨的星光下摇摆。

集祈光着脚坐在沙滩上，面前是泛着银色星光的大海，像是有条银色巨鱼隐藏在里面，不停地摆动着它修长的鱼尾，海浪随着它的步调翻涌。他微微扭头偷瞄了身边的少女一眼，她带着那天在海德堡小镇买的白色草帽，帽檐上帮着那朵永不凋零的白玉兰，就算时至今日，集祈依然能够在凉风中嗅到那股淡香，混着少女身上的味道，一点点侵蚀掉自己的心。

“列克星敦你想对我说什么？”集祈开口问。他不是那种情场高手，不能时时刻刻地领会少女的明示或者暗示，所以对于今天有些反常的列克星敦，他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只是想和司令官一起，就算是这样静静地坐着，感觉也很不错。”她笑着理顺自己被风吹乱的耳发，精致的面容上有着往日看不见的红晕。“司令官你一直在骗萨拉托加吧？”她忽然地说，语气淡然。

“骗？什么意思？”集祈不明白少女突然冒出的话。

“你和我们玩纸牌的时候，你是故意输的吧。”列克星敦撇过头，眼里泛着微光。

“怎么可能，我怎么知道那张牌是大是小，我又控制不了。”集祈小声辩解，眼神略微闪躲。

“我记得我跟司令官你说过，没人可以在我面前说谎，司令官你也是一样。”她抬起手触碰着集祈的脸颊，温柔得像是飘过的蒲柳，有着淡香和柔软。“而且每次玩游戏的时候，总是你在切牌，我注意过你的手，每一次都是在微微挪动。一个人就算再怎么运气差也不可能像你一样每次都输，所以我才猜测你在出千，刚才你的眼神也证明了这一点。”

“是吗？列克星敦你这都看出来了？”集祈哈哈地傻笑，试图掩盖真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司令官要对我们这么好？”列克星敦扶正集祈偏着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她的声线颤抖带着哭腔。“明明就只是个小小的惩罚，为什么连这一点都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她湛蓝色的曈孔里有着淡淡的水雾，像是蒙蒙的细雨，轻轻地浇筑着集祈柔软的内心。

“那么被你发现了吗？”集祈伸出手抹去少女眼角的湿润，轻声地说：“我只是想好好保护你们而已，就算是游戏也一样。”

“可是明明司令官才是最需要保护的对象。”列克星敦大声回答，她看着微笑着的少年，心不免隐隐阵痛。

“不，你们在我眼里才是需要保护的对象。”集祈摇摇头，轻轻摸着少女的脑袋，眼神宠溺。“不管是你，是威尔士，是萨拉托加还是诺亚方舟，你们都是我整个世界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却少了任何一个，我的世界都不会完整。我记得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没有什么多的财富，也没有什么优越的物质条件，不能像其他的提督一样给你们什么豪宅别墅，也不能像他们一样给你们装备上世界上最好的武器。但我会把我所能拥有的最好的全部给你们，尽管比不上别人，但那已经是我能够给予的所有。”

“不不不，才不是呢！”少女的泪水像是不停歇的雨，顺着集祈的指缝滴下。“司令官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们也永远不会离开。因为我们能够感觉到司令官那颗炽热的心，这也是我拒绝了那么多提督之后决定在这里留下的原因。因为我在任何地方都感觉不到家的温暖，只有在这里才能感受到温馨，正是因为有了司令官，才有了这个家！”她看着集祈，眸子里一片模糊。

“抱歉，是我没有觉察到你们的心意。”集祈的声音低沉，他捏着手帕的一角，轻轻地擦拭列克星敦湿润的眼眶。看着梨花带雨的少女，他的心里只有融化的柔软。

“那司令官你说该怎么办？”少女红着脸看着提督，哼哼地说。

“什么怎么办？”集祈有些不懂。

“难道你不知道把可爱的女孩弄哭是要接受惩罚的吗？”列克星敦看着发懵的司令官破涕为笑。

“可是不是你自己哭的吗？”集祈小声为自己开脱。

“明明都是因为司令官！难道司令官想赖账吗？”少女不依不饶，伸出粉拳轻锤在提督的胸口。

“那列克星敦你打算怎样惩罚我呢？”集祈微笑着抓住少女如柔荑的手腕，似乎想见识见识少女的刑罚。

“哼，看在司令官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小小地惩罚一下好了。”列克星敦狡黠地笑，像是个得意的狐狸摇着尾巴，“那么司令官先闭上眼睛。”她开心地提出要求。

“闭眼睛？为什么？”集祈尽管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阖上了眼睛，默默等待着少女的恶作剧。

“哼哼，现在司令官不管怎样都不能动，知道吗？”列克星敦一边说一边撩起耳发，红着脸靠近少年清秀的面容，红润的樱唇如蜻蜓点水，印到了他单薄的嘴唇上，像是彼此吸引的磁铁，谁也不愿分开。

集祈闭着眼感受到一股湿润，像是深陷在温柔乡中，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他的手向后撑着，迎合着少女攻势。如同久干逢甘露，他微微昂着头迎接着这场温暖如春风的雨。

两人互相交融，如胶似漆。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地老天荒。两人渐渐分开，如银丝的在空中似断非断，散发着迷醉的气息。集祈红这脸看着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