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地方,与长安不一样,与世间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还不能明着展现出来,可但凡是能与其他地方区别开的事,他就想去做。
李元婴登楼远望长安方向许久,回想着从出生到长大的种种。他不知道皇兄会不会喜欢这个不一样的滕州,也不知皇兄会不会想把这点不一样早早掐灭。
“殿下。”武媚的声音自扶梯处传来。
李元婴转头看去,只见武媚登上楼来,行至他身边与他一起远望长安。
其实滕州是看不到长安的,武媚却知道他是在看向哪儿。
武媚认真地说道:“不管殿下想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殿下。”她抬起明亮的眼睛灼灼地望向李元婴,“殿下不该有任何犹豫,那不适合殿下。”
李元婴合该意气风发、一往无前,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不应该受任何拘束。只要在滕州,李元婴就能做任何事!如果有人想束缚住李元婴,那他们就把绳索砍断!若是长安容不下他们,他们就再也不回去了!
李元婴对上武媚坚定而决绝的目光。
李元婴道:“我没犹豫。”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只是在想,滕州能不能变得像长安一样繁荣,让长安人来了都舍不得走,让你们不后悔跟我来滕州。”也让他有本钱护住所有想护住的人,有仇自己可以报,不需要顾忌太多!
武媚道:“没有人后悔。”哪怕李元婴偷偷出海,也没人真的生他的气,只是担心居多。
李元婴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只在滕州,我只在滕州做我想做的事。”他的声音不大,像是在和武媚说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武媚没有打扰李元婴,由着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远眺长安所在的方向。
李元婴是在长安长大的——是在宫里长大的——是在李二陛下身边长大的,他从来没有动过别的心思,更从来没有觊觎过不属于他的位置。但是,当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发现自己连护住身边的人都有些吃力时,他不得不承认他过去有些天真了。他认为自己光明坦荡,不沾手任何李二陛下不希望他沾的东西,别人就奈何不了他,可事实上冲着他们来的明刀暗箭并不少。
他们还是要变得更重要一些。
变得对大唐来说更重要一些。
他们也要变得更有锋芒一些,所有敢对他们伸手的人都狠狠地打回去。
只有那样,才没有人敢再朝他们下手。
李元婴既已长大成人,就不能再把一切都绑在他与李二陛下浅薄的兄弟情义之上,毕竟皇家本就没多少情义可言。
李元婴与武媚聊了一会,回去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李元婴表现得一如往常,瞧着没什么不同。
用过早膳之后,李元婴溜达去书院那边,寻了批画学的夫子和学生一起出去踏春采风。他想要绘下滕州境内的一山一水,收集钱范灵感。所谓的钱范,就是用来印钱的模子,既然要铸钱,那肯定铸好看的,铸别处找不到的。
李元婴带着画学的人呼啦啦地出行,于百姓而言又是一番热闹,得知李元婴要铸钱,众人都满心期待等着看属于他们滕州的新钱。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今天又在思考人生!
188、第 188 章
滕州这边的消息依然定时传回京中, 免不了又有人认为李元婴私开宵禁、带着百姓肆意享乐很不妥当, 李二陛下许李元婴铸钱之事更是又被人翻出来议了一遍。
李二陛下这又给人又放权的, 着实让很多人心惊肉跳,从眼下看来, 李元婴是没什么野心, 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瞎胡闹。但李元婴这才十五六岁, 年纪比太子还小一大截, 谁知道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想法?
所有人都觉得李二陛下太放纵李元婴了。哪怕李元婴受了委屈, 那也不能开这种先例!看看吧,李元婴马上就闹腾起来了。
李二陛下最近没收到李元婴的私人信件。
李元婴都按着规矩往长安递折子, 写得辞藻华美、用语规范, 一看就不是李元婴自己写的。
李二陛下也按着规矩批复,回得一板一眼,该骂就骂, 该训就训,一点都没含糊。
对于朝臣们的弹劾,李二陛下也没拦着, 照着原样送去滕州, 让李元婴好好读读, 接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