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语墨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赶紧把手机拿远了,调整了情绪才继续与对方通话,“那……你现在是在哪里?要到哪里去?”
“我要到xx大酒店去,现在——现在——”他似乎是在左右张望,“现在在xx路和xx路的交叉口。”
夏语墨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地嘲笑道:真傻,下个路口不就是了。
尽管心里暗自好笑,她表面仍是故作镇定,还好意地给了对方台阶下:“我们这儿的路就是这样,设计得实在不怎么合理,其实……其实你再往前走一个路口就到了。”
“真的吗?”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刚刚走了一阵,越走越迷糊,也不知怎么的。”
“你可以抬头看看,那顶上冒金光的就是xx大酒店啦。”
“哦——还真是呢,谢谢了。”他热情洋溢地道了谢,问题解决了,却不像是要把电话挂断,而是要继续刻意掩饰一下自己的冒失和愚蠢,“说真的,你们这儿的道路和我们那儿的还真不太一样。”
“是呀,哈哈。”
“你上次去我们那儿时,有没有这样觉得?”
“嗯……倒不觉得,因为我们是学校包车接送来去的呀。”
“噢对对,嗯……你饭吃了吗?”
“还没呢……”说着说着,夏语墨越发能感觉到自己脸都热了,握在手里的手机黏黏腻腻,滚烫一片。
对方却从一开始的吞吞吐吐变得慷慨起来:“我也没吃呢,我请你吃饭吧。”
日子总是这样,像是无情的电梯、无情的列车,你要保证别把脑袋探出来,它就基本能保证你不断朝前进且基本完好无损,你既不能跟它商量哪里暂停、暂停多久,中途上来谁下去谁也不由你做主,所以,一切烦恼、忧郁、愤懑在旁人看来都是庸人自扰。
因为你明明与人快乐地喝着咖啡,明明与人一起愉快吃饭的……
只有回到家的时候,只有差一点入梦或者差一点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清清楚楚听到耳畔传来一句熟悉的呼唤,叫着“墨墨”,或叫着“妹妹”,但彻底清醒后却又被寂静给毫不留情地吞了去——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真真切切地、痛痛快快地去感受痛苦,也不需别人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