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敢当,差点儿就成了墨墨心里的狗熊了吧。”舟寒斜眼看着夏语墨。
“是!”夏语墨毫不避讳地接过了舟寒的话,又明知故问地追了一句,“那要是我在你身后,你保护我吗?”
女孩抛出这样一个问题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问题”,只不过是想讨要一些甜蜜的话罢了,但舟寒毕竟只是个二十岁的大男孩,他信以为真所以一脸愕然,反问道:“小笨蛋,你傻了吧?要是你在我身后,我怎么可能不保护你?别说断腿啦,断全身都没问题啊!”
夏语墨听得心里欢喜,脸上也不自禁地露出了窃笑,只听舟寒长长地“嘘”了一声,如释重负一般朝椅背靠去。
夏语墨见他一脑门的汗,面前的饭菜一动未动,心里不由得有些内疚,忙说:“好啦,我想通了,你赶紧吃饭吧。”
舟寒没有立马动筷子,而是伸手捏了捏夏语墨的脸,假装嗔怒道:“你倒是想通了,我可被你气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
夏语墨被他说得脸红,无言以对,他立刻又心软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记住了!一定要相信我!”
夏语墨咬着筷子悠悠地点了点头。
她突然想要拿出手机来当着舟寒的面读一读她没有来得及看的“长篇大论”,却看到了孙冰月发来的短信,原来孙冰月竟自说自话地去了她家,夏语墨吃了一惊,表情立刻写在了脸上。
舟寒吃着饭,好奇地问:“怎么了?”
夏语墨有些尴尬地回道:“有同学去了我家,都没和我打招呼呢。”
“哦?那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夏语墨不置可否地回了一条信息给孙冰月。
得到孙冰月的回复说他已经回去了。
原本,神经大条的舟寒并没有多想,但也许是刚刚经历了一次“被审问”的缘故,突然调皮地想要报复一下,便问道:“咦?是哪位帅哥擅自登门了呀?”
夏语墨被他问得脸红,但孙冰月确实算不上帅哥,便呛道:“帅个屁嘞。”
“哦?果真是男的?”舟寒的语气要比前一句严肃一些。
夏语墨便将孙冰月向舟寒介绍了一番,本来想要说“他倒挺像个好姐妹的”,但觉得这样说未免有些不尊重孙冰月,就吞下了这句。
舟寒听了夏语墨的介绍,心里清楚这素未谋面的男生并不存在威胁,但嘴上却故意逗了夏语墨几句,假意吃醋,惹得她比刚才的自己还要紧张。
当天,舟寒订了一间便宜的旅店,打算在z市住上一周。这一周里,每个早上夏语墨都起得老早,与舟寒约定了见面地点,早见到舟寒一分一秒便是赚到了一分一秒似的,夜里,舟寒将夏语墨送回家或是送到医院,两人极尽所能地把时间重叠到了一起。
这期间舟寒的细心呵护与无微不至,夏语墨起先并不觉得什么,而当离别之期来临时,这些细心和无微不至突然浮上了夏语墨心头,成了叫她伤心难以自抑的根源。
舟寒走的当天,夏语墨把他的衣领哭得湿透——这是连夏语墨自己都没能预料到的伤心。舟寒见夏语墨伏在自己的肩上哭得这样伤心,心里也越发难过,他轻拍她的背承诺:“八月我再来看你好吗?”
夏语墨的心情略有好转,忙说:“好,一言为定!”虽然这样说着,脸依然埋在他的颈窝里,似乎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哭成大花脸的样子。
舟寒却不解风情地扶着夏语墨的肩膀,手臂轻轻一推,让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呈现在了自己眼前。他伸手替她抹眼泪,见她似乎因为自己的承诺止住了哭,心里终于不再那么难受,说道:“傻瓜,不到一个月,我就又来看了喽。”
夏语墨自己也伸出手背擦着泪水,只是她一时说不出话,一个劲地“嗯”着。
广播喇叭催促登车的时候,舟寒提着行李站了起来,他朝夏语墨嘴上轻轻嘬了一口,迈开步子走了。夏语墨不敢看他背影,也是转身就走,只觉得被他吻过的嘴唇凉凉的,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挂了下来。在旁人看来,这姑娘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挫折似的。
这一顿哭是夏语墨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之前她没有谈过恋爱,这次才知道如此寻常的分别也因为对象的特殊而不凡到令她措手不及,这伤感也许并非是真的伤心难过,更像是情不自禁不得不流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