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门后,余萍就跟着李定乐,和厉晓,厉则等一行人安分开,男人和女眷是在不同的地方等着的,所以两方人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行去。
李定乐坐上小轿,由宫人慢慢抬着走,余萍以及李定乐的贴身侍女柏雪,就跟在小轿旁边,向着皇宫深处走去。
进了皇宫后,余萍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即使深深的呼吸也呼不到气来。她看着四周高高的宫墙,只觉得这像是一个大笼子,把所有人都困在里面,可偏偏所有人,都喜欢向着牢笼里面,飞蛾扑火,死亦不惜。
这皇宫里人那么多,可真正能出头的,受人瞩目的又有几个。所有人,都不过是为了最终那一个,站在最高点的那人,成就他权利巅峰的踏脚石罢了。
余萍眼神迷离,看着远处巍峨磅礴的宫殿,连呼吸都不均匀了。
身边柏雪看余萍的样子,还以为她是震惊到连脸都白了,心中嗤笑道:“土包子一个,没一点见识,还想着勾引王爷,当真可笑。”
不过毕竟是在皇宫里,即使柏雪心中再怎样看不上身边的人,也不会傻到说出来的。
宫人先将李定乐抬到了太后所居的慈宁宫,现在时辰还没到,众多女眷就先在这里向太后请安,吃些瓜果,说些八卦,等到了时间,在陪同太后一同前往长乐殿,参见宫宴。
太后坐在高高的主位上,明明已经年过半百,却保养得如同三十岁的妇人,不见老态。今日是皇帝圣诞,平日礼佛的太后也是盛装出席,即使在一群人比花娇的年轻女子间,也是丝毫没有被比下去。
余萍垂着头,缩在角落里,力使众人都不注意到自己。柏雪跪在李定乐身后,对着太后行礼,被慈眉善目的太后叫起,笑眯眯的叫李定乐上前,问了许多关于成王厉晓的事。
成王妃诚惶诚恐,她的夫君和她都不算受宠,一年里也就几次的机会能见到太后。这少之又少的机会自然被她好好利用,说了不少俏皮话来哄太后欢心,太后也是被哄得眉开眼笑,连连拍着李定乐的手。
李定乐更是想要使劲浑身解数,再好好哄哄太后,说不得还能在陛下面前也得了好,给自己夫君得些好处。
“云妃娘娘到”有宫人唱到。
慈宁宫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凝起来,所有谈笑的,说话的,都骤然停了下来。等云妃进来,面对的就是这样令人尴尬的处境。
可是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好似没看到那些贵妇娇女隐晦的眼神,只是走到正中,跪下给太后行礼了。
这时李定乐的处境就很尴尬了,她刚才一直在讨好太后,所以也就一直陪坐在太后身边。这云妃来给太后行礼,她是应该离开的,毕竟这云妃是她父皇的女人,断断没有给她也行礼的理由。
可是太后死死攥着她的手,那力度,甚至都把她攥疼了。她看见太后嫌恶的面色,什么也不敢再说了,低下头,看自己鞋上硕大的珍珠,不去看旁边太后的脸色了。
就这样,太后没有叫起,而云妃就依然跪在正中,也不知是下面谁起了头,开始有人低低地笑了起来。
云妃面色不变,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依然没有叫起,这是很明显的意思了。
太后不喜这个人。
良久,太后慢慢笑了,“快起来吧,地上凉,云妃你曾经也是大瑶的千岁,可莫着了凉。让人以为厉国有哪里不好,大瑶的公主在这里生了病。”
有人在下面掩面低低笑了,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她还没承认你呢,你就是大瑶的公主,是上不了厉国皇室玉碟的。
云妃在寒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低着头,恭敬回道:“太后说的是,臣妾在这里的确身子差了些,厉国天寒,也不像臣妾小时居住的宫殿,用暖玉做砖,冻不到人的。”
太后脸色难看,下面的众多女人们脸色也不好看,至于手被太后抓住的李定乐,她觉得自己的手要被抓掉了。
云妃垂着头,即使不看她也能知道殿中众人的脸色,无非是铁青难看的。可是她既然知道哦,这里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容下她,她也无需总是小心翼翼。这也是端惠教她的道理,对于永远也不可能接受你的人,示弱毫无意义,只会让他们看轻了你。
厉国与大瑶自建国来就是世敌,无时无刻不想着吞并了对方。她一个从敌国来和亲的公主,尤其还与九年前逝世的纯皇后如此相像,估计,满京没有人能容下她的。
在所有人都静默的时候,余萍挺直腰,踏前一步,朗声道:“太后娘娘,民女实在是对云妃娘娘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还请太后娘娘准许!”
余萍话语坠地有声,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余萍身上。
李定乐暗暗咬牙,心想余萍这贱女人突然冒出来做什么,就不能好好当她的隐形人吗。若是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受苦的不还是她。
太后看了一眼站在所有人身后的余萍,目光深沉,她记得这人是和老五媳妇一起进来的。她看向了坐在自己下首的李定乐,微笑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哀家也不是听不得别人话的人。”
云妃也看到了余萍,目光闪动了一下,双唇微张,似是惊讶至极。还是寒祈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好在刚才所有人都在注意余萍,没人看她,才让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引起别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