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怕永寿宫那边借此不依不饶了。
女官青菱苦笑地垂下了头,她也是无奈,二殿下、四殿下都在,四殿下和他身边的人不主动说避,她也是真不好直接上去要人家回避啊!
如今这情形,却是更也不好说让那边回避了。
倒还别说,在这一点上,傅皇后还真是比在场的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更早地预料到了郇瑾当下心里的态度——他还真是那种既然你敢空口污蔑一句,就非得逼得你走投无路、磕头道歉不可的偏执性子。
现在想反口?早干嘛去了!想都别想!
早就说过了,我可就只是答应了阿姐不“主动”找你们麻烦罢了!
“我,我,”韩凝熙一时被逼问得额头冒汗,有些慌张了,惴惴不安道,“我也不……”
“韩姑娘,你方才掷地有声的‘永寿宫’三个字,里里外外这几十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呢!”郇瑾毫不客气地打断韩凝熙,冷笑道,“你可别现在又说,你又是不知道了!”
“你,你,你少咄咄逼人了!”韩凝熙也恼了,愤愤地回击道,“我在与皇后娘娘说话,你是哪家的,轮得到你来随意插口?”
“就是永寿宫的人,我看到了,虽然我认不出那个宫女究竟姓甚名谁,也记不太清她的面容了,但我见过她进永寿宫……怎么,你们推我下水,我这边还没去讨个公道,这犯事儿的反而要先蛮不讲理地以势压人了么?”
“这话说的好笑了,”郇瑾毫不留情地步步紧逼道,“一个你不知道姓甚名谁、也记不清面容的人,就记着她进永寿宫了?哈哈,先不说这人究竟是不是韩姑娘您自己脑子里臆想出来的,就说她进了永寿宫,她便是永寿宫的人了?
“我看你这不也是进了长信宫来,也没见你现在就嫁给二皇子了啊?”
韩凝熙顿时又羞又怒,但被噎红了一张脸,也暂且想不到什么可以回击的话了。
“好了!”傅皇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满眼不耐道,“韩家姑娘既然落了水,就先回去好好休息着吧,至于什么推不推的,她刚被救起来,估摸着意识还不大清楚,空口无凭的东西,还是都不要再乱说了!
“本宫突然觉着头晕,这事儿,今个儿就这么先散了吧!”
郇瑾响亮地冷笑了一声,听得傅皇后眉头直跳,气得差点想不顾涵养地直接替钟情好好地教训教训这嚣张、没规矩的侄子两句了。
想着两边如今僵持的关系,傅皇后再是恼火,也只有憋在心里,不断地向自己陈述着:幸好,幸好没与郇家结亲,幸好没聘郇氏女,那姐姐是个不端不检点的,这弟弟也是个跋扈不讲理的,这样的人家,想必父母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真跟了这样的人家结亲,日后才是找了个祖宗供着呢!
“皇后娘娘且慢,”傅皇后都起身想回内室了,一直跪在外边的傅怀让才终于悠悠然地开了口,缓缓道,“既然韩姑娘的话说完了,而今,可轮得着草民来说两句了么?”
傅皇后心里陡然生起了几分不太妙的预感。
“让哥儿,你想说什么?”傅皇后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自张氏被休后,对于傅怀让这个侄子,傅皇后是寒心有之,歉疚亦有之,但终究还是想着既是自家人,有些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家和万事兴,她还是希望傅怀让能摒弃隔阂,日后好好地辅佐自己的儿子,兄友弟恭、君臣相得的。
但是很显然,傅怀让与自己这位皇后姑母的想法并不十分相合。
“韩家姑娘落水,被草民贴身救起,”傅怀让脊背挺直,脸上挂着清淡但讥讽的微笑,施施然道,“无论如何,都是草民摸了人韩家姑娘的身子,污了人韩家姑娘的清白……这份责任,草民还是愿意承担起的。”
韩凝熙的脸色陡然煞白,陈锦额头的虚汗更多了。
傅皇后沉吟着没有说话,她如今也是大约看得出来,成帝是没打算过让韩氏女做太子妃的意思了,对于韩氏,她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竟然一时觉得,让傅怀让娶了韩氏亦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左右傅家的,不还是她与晟儿的么?
“不过,草民虽然只是一介白衣,但家中祖宗训言甚是严格。”傅怀让顿了顿,抬起眼,与屏风内的二皇子允晟遥遥交换了一个模糊的对视,没有人知道,这对朝夕相处了近十年的表兄弟,在那一刻,看着对方的时候,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傅怀让先一步错开了视线,有些事情,既然打算豁出去做了,那还真没什么可害怕的,更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
傅怀让悠悠然地补充道:“韩氏女既失了清白,想再入我傅府家门,却是再不开开正门而迎了……韩姑娘,虽然十分抱歉,但家中父辈从小就教导草民,失德之女,只堪为妾。”
傅皇后的脸色这下是彻底变了,她失声阻止道:“让哥儿,你不要说那些胡闹的意气话……”
韩凝熙惊恐交加地瞪大了双眼,惊慌失措之下,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我才不要嫁给你!你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