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允晟直接不客气地警告允僖道:“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就是‘逃向’冀州了!”
——所以,老四,你给我安分点,让我省点心吧!
允僖讪讪地低头摸了摸鼻尖,被郇瑾和允晟接连怼得一时都不敢抬头说话了。
夜半三更起,正是做贼时。
雍州北部的安定郡,紧挨着西川城的东北角,两者成犄角之势,拱卫夹击着北边一座名为吕梁的小县。
——而吕梁因为其所处地理位置的限制,长年累月地受到瓦赖与柯尔腾人的掠夺袭击,久而久之,老一辈留恋故土的死完了,小一辈走的走逃的逃,吕梁及其周边一带,便渐渐成了无人之空地。
而韩昊数十年来的秘密布置之一,便正在此处。
允僖一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趁着韩家将换班分排的间歇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瞅着其中一望无际的十里耕田,开始傻眼了。
“这这这,”允僖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韩昊费了老牛鼻子的劲儿,派了这么多兵过来,就是为了在这里种地?”
“难不成我们都误会他了?人不是热衷权势,只是一心想把这地给种到洛阳去?”
允僖想想那场面就囧了。
“殿下,”郇瑾蹲了下来,认真地翻了翻田间已经长起的花茎,皱着眉头道,“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作物。”
“能吃么?”允僖随手揪起一朵花就要往嘴里塞,被允晟眼疾手快地给拦住了。
“老四,”允晟面色冰寒道,“把你这臭毛病给我改改!”
允僖气势萎靡地跟在后面再不敢说什么了。
“哪种未见过,”傅怀信略显惊诧地抬起了眼,却是问郇瑾的,“是从未亲眼见过,还是连相关记载都一点都没有?”
前者嘛,倒还算正常,若是后者,以郇瑾博览群书的速度,他是不可能独独略过那几十部农学大部头的……
“一应典籍,全无记载,”郇瑾的脸色也慢慢凝重了起来,神色难看道,“最起码,我暂时找不到与之对应的记载。”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允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连郇小二都说没看过的,估计我们再派几个大儒过来,也未必识得出什么了。”
“你说韩昊这个狗东西,费尽心思地让人在这里种这些从未有人见过的东西做什么?看这规模,也不像是一天两天了啊……”
郇瑾:!!!
“能不能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允僖抓狂暴走道,“有话你们直说好不好!郇小二,说你呢就说你呢!你这样,老让我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你没有说错什么,你只是提醒了我们很关键的一个点,”允晟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连根拔起一整株,放到身边的手下那里收起来,然后淡淡地给允僖解惑道,“或许再从洛阳派几百个大儒来都认不出这东西,但西川城内,至少有一个人,我们都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认得的。”
允僖失声道:“程普!”
“回去吧,”允晟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出来这一趟,足够了。”
“就这么回去了?”允僖却总觉得好像还少了些什么东西。
“不然你还想做什么?”允晟警惕地看向自己从小到大都惯于惹是生非的蠢弟弟。
“二哥,大头,郇小二,”允僖摸着下巴把所有人的名字点了遍,缓缓道,“我突然,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众少年齐齐抬眼看他。
“你们觉得,”允僖严肃地问道,“韩昊会是一个好人么?”
郇瑾嗤笑一声,懒得理他。
傅怀信沉默着摇了摇头。
“好与不好,”允晟却不在乎这个,只冷淡道,“立场所限,左右我是一定要杀了他的。”
“那,这个与我们立场不合的恶人,”允僖眉梢一挑,嘿嘿一笑,踢了踢脚下的田埂,继续问道,“会种一些于国于民有利的东西么?”
郇瑾诧异地看了允僖一眼,隐约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殿下的意思,”傅怀信微微皱眉,不安道,“是想……”
“老四,”允晟更直接了,“出门在外,安稳为上,能不惹事就别惹事。”
“这东西好与不好,自有接下来过来西川的朝廷命官继续调查,你别管了。”
“二哥,你别转移话题,”允僖耍无赖道,“你就告诉我,你觉得地上这玩意儿会是什么好东西么?”
允晟的脸色一时很难看,但在弟弟坚持的目光下,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冷声道:“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来,韩昊那样的人,会种些什么于国于民有大益的好东西来救国救民,或者说指望着这东西给什么亲近重视之人救命的场面。”
——他可是亲自指使人掐死了自己的亲孙女。
而且还是在那孙女本就是被他自己的计划送到洛阳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算来算去,韩凝熙,是完完全全地死在韩昊一人的野心与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