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钟,本是女郎们复习功课,完成老师们布置下的课业的时间,被宇文修多罗一搅和,众人都没了学习的心思,待山长一走,全都三三两两的凑到一处,小声说道起宇文修多罗和林御蝉之间的官司。
林御蝉虽初到长安,但随母亲走亲访友,又参加了场宫宴,学堂里还真有几个女郎认出了她。这几人赶忙和旁的女郎们说道起这新来的女郎是谁,发生过什么事。众人恍然大悟,再一联想二人方才的对话,全都明了了,这两人方才闹得乌眼鸡似的,原来是情敌呀!
一时间,全芝台书院的女郎都知晓了关于宇文修多罗、晋王和林御蝉间的三角恋。
林御蝉本兴冲冲而来,不想生了一肚子的闷气而回。下了学,她和杨伽同坐一辆马车,杨伽愁道,“这用不了多久,全长安可就都当你们三个是三角恋了,阿鸢你要怎么办?”
御蝉深感自己无辜,也是发愁,“我哪有什么办法,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把全长安人的嘴缝上不成?我对晋王又无意,时间久了,人们许就不会乱说了吧。”
心想都怪卫琰那个疯子,害的自己受人口舌之苦。
杨伽看着御蝉皱着的小脸,心疼道,“好在你今日口齿伶俐,不曾由着宇文修多罗胡说。”
又想道,“要不等我哥哥下值回家了,我跟他说说,让他去劝劝晋王。他向来与晋王交好,若是能让晋王当着大家的面,撇清你二人的关系就好了。”
御蝉深表怀疑,她觉得卫琰凑近还来不及呢,如何肯跟自己撇清关系。但现下也没别的法子,御蝉便点点头,“嗯,那要麻烦旭表哥了。”
杨伽看看御蝉,忽笑眯眯道,“不麻烦,这可是他应当做到。”
御蝉见她笑得好似个小狐狸,不解,“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笑啊?”
“没什么,没什么。说来上次你还没见着我哥哥呢,祖父祖母还想着等他回来了,咱们两家一起再聚聚呢。”
“这是自然的,我离京时尚年幼,但也还记得旭表哥时常带着我玩耍,不知他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不急不急,你们呀很快就能相见了。”
御蝉累了一天,听着这话也未曾多想,只应了,二人复又说起旁的事来。
御蝉这边虽是闹了不愉快,可她仍是该上学就去上学,不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并一边的卫琰也好日子到了头。
七夕后的第五天,正是太史局为卫琰卜下的拜师吉日。这一日一早,卫琰身着青衿,在礼乐声中到弘文馆门外,送上拜帖。执事引卫琰入内,奉上酒、绢帛、干肉。卫琰行拜师礼,向林澄洲跪拜三次,林澄洲回敬三礼。
礼成。大吉之日,二人即为师徒,林澄洲便好生说了几句劝勉为学的话,以示鼓励。
这之后,卫琰便日日跟着林澄洲上学,刻苦用功,敏而好学,一改往昔不上进的模样。
这让隔壁还教着卫珣的王元感吃惊不已。一日林澄洲料理完吏部的公事,照常来到弘文馆,却是先被王元感拦住了。
这王元感今年六十有二,都能做林澄洲的父亲了,此时面对林澄洲却是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林大人果然好本事,竟能让晋王如此好学。过去王珪师傅在时可是让晋王气的不清,我也曾带过晋王几日,从不曾见他好好学的,只盼着他不惹事便罢。不知林大人用的是何教法,可否告知一二?”
“我和王珪师傅辩学讲书足有三十余年,却都教不好晋王。本暗自以为晋王是块顽石,如今看来大错特错,到底是我二人教书不得法,耽误了殿下,辜负了圣人的嘱托啊。”
老大人观察了好些天,已是对林澄洲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晋王如今每日准准第一个来弘文馆,林澄洲布置下去的功课,绝不反驳一声,第二日一查,该写的全写了,该背的全背了,论经讲道起来,说的是头头是道,全似换了个人。
林澄洲看着王元感佩服的目光,尴尬不已。老大人终日只与圣贤书为伴,不通俗物,自是不晓得七夕那日卫琰闹出的事端。
哪里是自己有什么教书心得,是卫琰如今讨好自己都来不及,自己一句话下去,他立马乖乖照做。
林澄洲只好含糊道,“我自己读书都不过二十余载,又未曾当过师傅,哪里有什么好方法。不过是侥幸和了晋王殿下的眼缘罢了,殿下瞧着我顺心,便肯花些功夫在功课上。”
就为了这个?王元感还要再问,林澄洲忙道,“王大人,我今日还有课业要上,已是来迟了,有什么话,咱们改日再续。”
拱了拱手,连